“林倩不见了！”
“啥？昨晚你不还过来瞅一眼呢吗？”
“是啊！我昨晚看她睡得挺香的，还给她盖了盖被子呢！”
“我说让她跟你一块睡，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
“快看看屋里少啥没有？”老两口这才意识到这姑娘是不是骗子。
可林富贵藏在厢房里的几块钱，老两口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么会发现丢东西呢。
老林头突然想起来：“她是不是帮咱们打听林晓的事去了？”
“那不可能！这么早，饭也没做，屋里还这样。我看她就是跑了。”
正说着，林牧从外面走了进来，也没管厢房里的爷爷奶奶，直接要回他的西屋。
林老太见到林牧，连忙问道：“大孙子，昨晚这是上哪去了？昨一宿没回来呢？”
林牧看都不看她一眼，说一句：“我去供销社了”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林老太一把拉住他：“在孙子，咱家进贼了！”
林牧听林老太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奶啊？咱家有啥啊？穷得叮当响，贼上咱家来都得哭着走！”
“你这孩子咋好话呢！”林老太对这个大孙子，是真没办法。现在只有他和老两口相依为命，那是说不得，打不得，生怕林牧一生气，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大孙子！你别急着回屋！奶和你说个事！”
“啥事啊奶？外面太冷了，咱不能进屋说吗？”
林老太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还有个姐姐，你知道不？”
“知道啊！前两月不是死了吗？”林牧根本没把他姐当回事，那说的也是相当自然。
“我们说的不是她，是你还有个姐姐，是你爸的私生女！”
“啥？”
“你爸有个私生女，昨天找上门来了。”
“呵呵！奶，你开啥玩笑呢？就我爸那样，在外面还能有女人？”
“真的，昨天来个大姑娘，说是你爸的闺女，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大姑娘？那她现在人呢？”
“这不昨晚让她住厢房了，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现她不见了。”林老太一脸哭相地说道。
“不见了？不见了不是更好吗！咱家口粮多呀？”林牧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大孙子！你是不知道，我看她穿的挺好，应该是个有钱的主，这要是在咱家住下了，说不准还能帮衬到咱家呢。”林老太太眼睛一转，接着说道：“她要不是你爸的闺女，那就和你没啥血缘关系了……”
林牧听奶奶这么一说，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要是和自己没血缘关系，那送上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想到这，林牧忙说道：“我出去找找她去，她穿的啥样衣服？”
老林太太忙回想后说道：“外面穿个棉服，里面是个高领毛衣，下身烫荣棉裤。对了，还穿了双皮鞋。”
林牧嘿嘿一笑：“穿的还挺洋气，满公社都没几个这样穿的。看来是刚才差点撞上那姑娘！”
这小子想女人是想疯了，他的第一想法是，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父亲的私生女，先把她抓回来，然后……
刚才他是在村口，怕被村里人看到对自己影响不好，要不然，他非把她就地正法了不可。
要么说这小子不是人呢！
……
再说这林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来了，穿上衣服把几块钱往兜里一揣，蹑手蹑脚地就出了门。
走跑到村口，就差点和一个年轻小伙子撞到一块。她也没看那小子长啥样，头也不回地直接跑了。
到了农场，她就看到了公告，那大红纸特别醒目。
她从小在镇里生活，她娘路小明对她很好，变着法地弄钱供她上学，所以她认字。
她几步就跑到公告栏前，认真地在那读着。
刚读完，就看到几个男青年骑着自行车往农场院里去。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农场上班的。
“同志你好，能帮我个忙吗？”林倩对着几个男青年说道。
几个男青年见是个漂亮姑娘叫他们，也就停了下来。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其中一个男青年推着自行车走上前问道。
林倩微微一笑：“你能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我认不全。”
男青年一边立起自行车，一边说道：“行，你是哪个字不认识？”
林倩假装比划了几个字，男青年也依依给她做了解答。
林倩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林组长是哪来的呀？这么厉害？”
男青年作出很羡慕的样子：“可不是吗？比我们都小好几岁呢，那打猎真是把好手，听说刘场长给他派去执行任务，他老把老虎打死了。”
“那这个林组长家是哪的呀？”林倩那小动静，让人无法拒绝。
“听说是卧虎山大队的，原来是那的守山人，后来被我们场长发现后，把他派出去执行任务，这不就立了功。”
“这个林组长还真挺厉害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林倩没完没了地问，几个扶着自行车站在一旁的青年，起了疑心。
“哎！我说同志，你是干啥的？这么打听我们林组长，有啥事吗？”
林倩一看这几个人的眼神不太友好，立马说道：“啊！没事，我就是在这路过，顺便看看。”
“同志，你还有事吗？”刚才热心解答的男青年狐疑地看着她，“我们得去上班了。”
林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了，谢谢你们。”她转身快步离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农场外的土路被晨霜覆盖，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林倩裹紧棉袄，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
她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农场上班后再想办法打听林晓的下落。
“哟，这不是我‘妹妹’吗？大清早的跑这么远，不嫌累啊？”
林倩浑身一僵，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感。
她缓缓转身，看见林牧靠在路边的杨树上，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林倩惊恐地说道。
林牧咧嘴笑了：“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叫林牧。”
“奶让我找你回去。你说你，大老远来认亲，怎么连招呼不打一声就走呢？”他向前逼近，棉鞋碾碎地上的薄霜，“还是说……你不是来认亲的？”
林倩在镇上生活，这段时间供销社里林牧被打的事，已经传遍了小镇，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林倩颤抖地说道：“我没走，是奶奶让我来打听林晓消息的。”
“竟瞎扯，奶让你打听林晓消息干啥？”林牧依然在靠近。
林倩的背抵上了公告栏的木框，退无可退。她突然抬手指向林牧身后：“林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