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跟雪姐一起端着粥进餐厅的时候,宋清殊还在咳嗽。
“怎么了这是?”盛熙川过去替她拍了拍背。
宋清殊一直把气管里的水都咳出来,才哭笑不得地指着珍珠对盛熙川道:“快管管你女儿,她说她现在恋爱都不算早恋!”
盛熙川牵了牵唇角,竟然做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
许久他才说道:“宝宝,爸爸不同意你现在恋爱。”
珍珠:“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谈?”
盛熙川一想到自己漂亮可爱又聪明的女儿以后可能要跟别人恋爱,就头痛得要命。
怎么会有人配得上她?她的智商就先把这些男人们甩了八条街。
盛熙川想说什么时候都不可以,珍珠要一直留在爸爸身边。
又觉得珍珠在他和宋清殊的事情上这样挺他,他却驳珍珠的面子,挺不够意思的。
他认真想了想:“至少也到实际年龄18岁以上吧。”
“啊?要那么久吗?”珍珠露出遗憾表情,“那岂不是还要14年半。”
保姆雪姐笑道:“先生这样说,珍珠该嫌日子过得慢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父母长辈对少女心思的态度,不是她的问题,宋夫人当年那么对她,就是不对的。
宋清殊微微失神,又迅速把思绪拉回来。
没有晚饭上桌让客人走的道理,她留盛熙川吃饭。
雪姐和芝姐也一起。
平时她们就是四个女人一块儿吃饭的,如今多了个盛熙川。
起初雪姐和芝姐还有些拘谨,毕竟自从知道宋清殊的前夫是盛熙川后,她们猛猛地百度过这个人,知道他什么身份。
可盛熙川吃饭时,虽然话不多,很注重餐桌礼仪,但神情随和,还承担了大部分照顾珍珠吃饭的工作,让她们轻松了不少。她们又都很喜欢他。
而宋清殊经历了珍珠这个小插曲,思绪也一点点拉了回来,轻松不少。
吃饭期间,她又问了问廖绮和陈越。
“写了保证书也放出来了,我警告过他们,都说不会再有下次。”盛熙川说。
宋清殊点点头:“都是孩子,也不想太为难他们,主要是没有这一回,以后少不了要被纠缠。有了这一回,估计怎么也老实了。”
她不知道宋夫人收了廖家和陈家多少好处,也并不关心,这件事在宋清殊这里,就算到此为止了。
可廖绮不这么想。
她在看守所关了五天,看见廖母的第一眼,直接哭了出来。
“妈妈,我要宋清殊死!”
她在廖母怀里咬牙切齿。
廖母在上京奔走了五天,已经知道了宋清殊的段位,惊得一把捂住了廖绮的嘴。
“别乱说!”
廖绮哭得涕泗横流,抽泣不止。
“本来就是,这五天,我都快死在里面了!”
其实,并没有廖绮说的那样严重。
宋清殊和盛熙川谁也没有特意嘱咐要苛待他们,廖绮经历的不过是看守所的正常待遇。
可她恨得要命,觉得宋清殊就是要她死。
以前廖绮眼里的宋清殊,是个不知廉耻的“老女人”,一边装得清高,一边抢她这个年轻女孩的男朋友。
如今,宋清殊又罪加一等,成了陷害者。
廖绮不说自己做错事在先,只觉得宋清殊小题大做,心肠歹毒。
这件事一定不能这么算了。
气急败坏之下,廖绮又想起了前阵子找上她的人。
廖绮从看守所出来,又在外面调整休息了几天才回学校。
她刚回学校,就接到了温世誉的电话。
“出来聊聊。”温世誉说。
这上次她坐着轮椅去找宋清殊后,温世誉第一次主动理她。
廖绮大概猜到他是替宋清殊兴师问罪,却又怀了一丝希望,是温世誉心疼她平白被关了5天,吃了苦,也因此看到了她的真心。
她甚至脑补了一出戏。
温世誉说:“以后你不要这样任性了,吃了苦头,我也会心疼。”
可这一切只是她脑补。
温世誉见了她,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
“廖绮,你有病是吗?姐姐的孩子还在车上,你撺掇陈越去路上别她的车!
自己不想活了就去死,为什么要害无辜的人?”
他语气冲的要命,异常歇斯底里。
廖绮被吼懵了。
她从来没想到温世誉会这样对她,直接要她去死。
“温世誉,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呀……”
她在温世誉面前做了很多年的小霸王,小公主,干的都是嚣张跋扈的事。
两人来到同一所大学后,她更是变本加厉,花式作闹,要他哄着。
从来没想过温世誉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因为他认识宋清殊。
宋清殊就是那个万恶之源。
廖绮离不开温世誉,时至今日,她竟然开始变得跟个小绵羊一样。
在他面前再也不敢大吼大叫。
温世誉冷笑:“为了我?你要真的为了我,就该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要什么?”
“廖绮,我要你放过我,放过我的朋友,和我喜欢的人。”
“……宋清殊是你喜欢的人吗?”廖绮逼自己开口问,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是。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她。你欺负她,就是我的敌人。”他一字一顿,生怕廖绮被关傻了听不懂。
廖绮面如死灰。
她不敢恨温世誉,这个跟她纠缠了十几年,她从小就喜欢的人。
恨他,就是推翻了自己往前十几年的人生。
可她对宋清殊恨得更加彻底入骨了。
……
盛熙川在宋清殊家的晚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时候不早了,他适时起身告辞,还给两个保姆每个人留了一个很厚的红包。
保姆不肯收。
盛熙川说:“拿着吧,你们把我女儿和她照顾得这么好,这是你们应得的。”
他态度诚恳又坚持,以至于后来她们都不好再推辞。
告别了盛熙川,宋清殊又发了一会儿呆。
这几天他实打实地给了她很多熨帖的照顾。
心里突然涌过暖流。
之后,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宋清殊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她真是烧糊涂了,居然忘了问陆展怎么样了。
宋清殊索性也不管时间,直接给陆夫人打了微信语音。
陆夫人声音沙哑又疲惫,跟上午判若两人。
“不太好……这边出人命了。很多人作证说是展展逼死了那个孩子。”
宋清殊的心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