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场欢快的宴会,氛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南炘皇也吩咐财公公撤了舞乐,整个宫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长乐王、东极郡主,我们祖孙二人只是想去换个衣服,你们这是做什么?”
“还让南宫将军拿着刀,想对我们动手不成?”
“别忘了,本宫可是长公主,是你长乐王的姑祖母。”
长公主的气场无论何时都这么强硬。
她长公主的气焰,一点不消。
邓攸柠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还能嚣张多久。
厉天灼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认真问道:“姑祖母,孙儿不解,请问天子犯法,是否当与庶民同罪?”
长公主不知为何厉天灼突然这般问。
但心虚的她,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右眼皮直跳,感觉今夜定有什么祸事要降临于自己。
“自…自然!”
这么多人看着她呢,她只能强装镇定,被迫回答厉天灼。
厉天灼满意地笑了笑,又转身看向众臣。
“大家都听到了吗?”
“姑祖母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众臣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没有敢接话的。
结果,她下一秒,直接变脸,吩咐南宫道:
“长公主指使大理寺卿、户部尚书、中书令、征北将军等将近二十余人家眷,服用剧毒斑斓花,伪造穿毒布料皮肤溃烂,嫁祸给东极韩家小姐韩欣欣。”
“还勾结西垒使臣,一同谋死西垒嘉祥郡主,并杀了西垒使团灭口。”
“为了不让鸿胪寺卿江大人跟着本王及东极郡主查案,特杀了他的家人作为威胁。”
“甚至,还公然绑走韩小姐,对其施展私刑逼供。”
厉天灼一条条说着长公主的罪行。
“父皇明鉴,以上种种,儿子皆有证据。”
“依王也带着聂神医去大理寺卿等人府上给他们中毒的女眷把过脉,确定他们服用了斑斓花之毒。”
“长公主殿下,方怡络身上的毒,的确是本王下的,但,如果你不认识这种毒,如何得知它是染在布料上的?它明明无色无味!”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厉天灼用妥妥的身高压制,凝视着长公主。
长公主震惊了,原来他们早就在偷偷查自己了。
“都是什么证据?本宫不服!”
厉天灼得意轻笑,“其实本王手里还真没几样证据,不过大理寺卿、户部尚书、中书令、征北将军等将近二十余位重臣,应该会有证据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花名册,这些人都是家中有女眷中毒之人。
今日在殿上,他们正好也全都来了,那就一起做个证吧!
“方才本王念名的二十余人,本王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你们可乖乖将幕后之人供出来,本王保证你们的家人无恙。”
“本王又不是真的活阎王,只取你们一条命就好。”
“若,你们不肯招,本王就只能将你们抄家了,没收所有财产,全部充国库。”
他一声令下,以大理寺卿、户部尚书、中书令、征北将军为首的那二十余人,齐刷刷出列,跪下来求饶。
见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厉天灼挑眉望着长公主。
她大势已去,是强弩之末了。
方怡络也对祖母格外失望,“祖母您怎么能让这些大臣的女眷服毒呢?好歹也是条人命啊?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长公主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但全天下都可以指责她,说她错了,唯独方怡络不行。
她怒扇了自己疼爱有加的孙女一巴掌。
“本宫恶毒?”
“本宫这么做是为了谁?不还是为了你吗?”
“为了把邓攸柠挤走,为了让你当上长乐王妃,做南炘未来的国母。”
她破口大喊道。
已经完全没了年长公主的端庄,剩下的,仅是一个疯婆娘。
方怡络含泪,失望地摇着头。
“不,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那皇帝梦。”
“你若真为了我,就该成全我与代七郎的婚事,我们明明才是青梅竹马。”
“而不是逼我加个一个从未正眼瞧过我的长乐王!”
方怡络也崩溃大喊着。
幸好长乐王利用了她,要不若真让她嫁过去,那才是会毁了她的一生!
长公主所有事情都败露了,整个人也疯癫地仰天大笑着。
她那些党羽一个个也都是一脸死相,只求长乐王能信守承诺,放了他们家人。
“来人啊,将长公主关入大牢,择日问斩。”
“长公主府邸抄没,所有子嗣、家眷被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录用。”
南炘皇不想再看他们闹了,直接下令把所有人带走。
除了那二十余人外,长公主还有其他党羽,这些人,厉天灼和依王也在肃清中。
一个长公主倒势,南炘朝堂上的官职空出来一小半。
看了科举要提前了。
厉天灼他们与南炘皇商量过,打算以后每年都举办一次科举,广招大批寒门学子。
最好都能有江遇一般的才华。
江遇的养母死的冤,皇帝还格外开恩,封她母亲做了诰命。
太平了两个月,南炘进入炎热的夏季。
韩家新的一批布料也从东极运来了。
韩欣欣和江遇合开了一家三层楼高的向荣坊,今日正是他们开张的时候。
邓攸柠和厉天灼几人都在门外帮忙照顾生意。
长乐王和东极郡主亲自上阵,也是让店铺宾客络绎不绝。
开业第一天,生意便好得不得了。
照这么下去,刚运来的这批货,没几日又会没。
韩欣欣打算,左右自己也有织布的方法,不如干脆把加工厂一起开了,雇佣更多南炘无业的妇女来织布。
自然,江遇那边可以如此。
雇佣更多的人来制作衣服,把他这裁缝的手艺传播下去。
今日,店铺也迎来了一位熟客,方怡络。
公主府没了后,她将家人安顿妥当后,又回来了云城。
这次,她准备勇敢追爱,嫁给代家七郎。
她打算,婚服的布料就用向荣坊的。
不求他们能原谅自己,只是想把自己的歉意给他们带到。
“所以,你们会买给我布吗?”方怡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韩欣欣大方一笑,已经把布塞到她手里了。
“凡是真心来买的,我们都卖。”
江遇不合时宜道:“希望这次你穿完了,别再犯病!”
方怡络连连道歉,江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她才肯心情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