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进度条还在转，我一直紧盯着，不敢有任何松懈。
警报倒计时已经开始闪烁。姜美人恢复冷静，提示我：“五分钟内务必转移，不然这里就全进汪丽娜的口袋。”
我盯着最后的数据核查，咬牙问：“数据中心的位置？”
姜美人抬头，手指快速滑动平板：“b4层东北角，那里才是网络最深处。
我们只能走维修通道，主干道肯定埋伏了监控和变异体。”
我点点头，推了白小柔一下：“撑得住吗？”
白小柔吸了口气，轻拍自己的手臂，没再说废话。
姜美人把设备收好，门开后她带路，我们尽量避开主走廊，贴着墙角和冷却管，拐了三次弯，停到了一个灰色金属门前。
门上写着“服务器维护区”，门锁闪红光。姜美人扫了一眼门边生物识别模块：“如果没主密钥，根本搞不定。”
我把信号逆向器插进面板旁边的诊断口，看着全息代码像水流一样泻下来。
设备发出低低的共鸣声。几秒钟后，门锁的提示灯由红转绿，门缝发出气动释放声。
我把逆向器收起来，提醒：“准备好，里面说不定有埋伏。”
姜美人立刻拔出手枪，把身体侧过去。我拿上携行包，率先推门进去。
门滑开的瞬间，冷意扑面。屋里自动照明亮起，无数服务器列阵排开，走道笔直，蓝绿灯不停闪烁。
机房里的嗡鸣让人恍惚，地面也布满冷却装置。
姜美人低声：“主控终端在最中央，一定得快。”
我们分头钻进机架间去找。白小柔一手攥着监测器，小跑到最深的一排设备后面。
中央有一个黑色独立主控台，明显跟普通机架不同，我一眼就看到了。
姜美人也看到了，往那边跑：“是这里。”她用工具压开安全罩，检查一遍接口、传输线没问题。
她喊我：“你来连设备，我守门。”
我从背包拿出一根粗的数据线，插进主控台特制诊断口，屏幕亮起。
系统浮现界面——反病毒程序以最高速上传。
进度条先是一格一格慢吞吞跳，过了二十秒只到14%。
同时，页面上弹出大大的黄色警告：检测到多层防火墙和反入侵协议，预计完全突破需要三分钟零七秒。
我盯着那行字，心里跟捏了把汗一样，问姜美人：“主控权限够吗？”
姜美人查看后点了点头：“短时间能调最低限度权限，只要你这程序别出错，就没事。”
我没说话，专心盯着上传进度。白小柔站在我侧后，她双手合抱胳膊，身体微微发紧。
姜美人拿出枪靠门，倒不是怕直接冲进敌人，倒是怕突然被关在数据中心里，这里一旦熄火基本等死。
进度刚到一半，突兀的警报响彻层顶，屋里亮出通红的警示灯，一排排射灯疯狂转动，警铃震耳欲聋。
我眉头一皱。
白小柔喊：“她发现我们了！”她看向门口，那边已经传来一阵密集的金属机械声。
姜美人边看着屏幕边说：“有变异体过来了，数量不低于三十个，各种型号掺杂！”
她话音刚落，门板隐隐抖动，里面的门闩都快要崩裂。
我看了眼屏幕，上传进度刚过60%。姜美人盯着安保摄像画面，稳稳按在枪柄上。
我感到脚下机械蠕动的震感越来越强，只听轰的一声，门表面都变了形，钢板发出尖利的摩擦声。
白小柔护住胸口，低声问我：“现在能用那个东西了吗？”
我点点头：“到时间了，你准备好就扔。”
白小柔从外套口袋取出那个银色金属球——今天早些时候临时给她的应急装备，我原本还担心她没机会用上。
警报声还没停，门突然直接凹进来一块。姜美人用枪对准门缝。
门板“咔”地碎裂，几十个智能变异体挤着卡进门洞。
它们身材高大，有些全凭四肢爬行，有些机械臂和探头乱舞，金属光在警灯下反射。
所有装甲区都闪烁着红色射线，有的胳膊拖着备用武器、有的背后挂着冷却模块。
我高喊一句：“现在，快扔！”白小柔手一扬，金属球被她狠狠掷到变异体中间，正好落在中部簇拥的最前排。
球滚了两圈停住，现场安静了不到一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小柔脸色猛地变白：“怎么没反应？”
我刚想让她后退，那球忽然闪了起来——第一道白光暴涨，直接像个小太阳，紧接着一圈肉眼可见的电磁波荡开，啪啪作响。
能量冲击像水波一样按压四周，所有变异体全体僵住。
再下一刻，这些机械怪物“扑通”倒地，动作断裂、模块烧毁，最强的几个还抽了一下，不过马上也不动了。
姜美人低声“漂亮”，把枪放下。我看向电脑，进度条终于跳到100%。
系统提示：“反病毒程序上传完成，已自动渗透至网络中枢。
部分功能已瘫痪。”
就在这时，机房主屏幕亮起，画面闪烁一阵乱码，汪丽娜的脸强行插入进来，但图像一会变形一会模糊。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结束？
…真是…太天真了…我的意识…早就在多个节点…你们…不过只是让自己更危险罢了…”
我冷冷把数据线拔掉，提醒两人：“她已经被反病毒拖慢一半，但网络没彻底崩。
不能放松，得马上找下一个突破。”
姜美人点点头：“确实，她只是控制力分裂了，不再是独一无二的核心。
这是机会，但也是麻烦。”
正要走，系统忽然推送一条日志——它在上传时自动复制了部分顶级权限文件。
我扫了一眼，瞪住了，内容是汪丽娜最早期的意识备份报告：“她的数据分成五块，主节点只是其一，我们相当于只动了她脑海里的一根神经。
要让她彻底消失，得五个点一起瘫痪。”
我又顺手点进另一个加密文件，出现一串专门记录白小柔的档案：“容器prime？
汪丽娜做实验，把‘意识容器’只在唯一成功体上试过。
她要是彻底丢失主网络，就用白小柔再来一遍。”
白小柔偏头，嘴唇紧抿。我没敢多看她一眼，把文件拍在姜美人显示屏上：“那就是说，摧毁了主节点，反而更可能让她转移到小柔身上……”
姜美人只咬了咬牙：“也就是说，我们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备份保险方案。”
大厅电路还在火花乱跳，设备警报没停。白小柔抱臂站在那，身子微微发着抖。
我看了看进度条，又回头盯住门口残骸，系统警告音一遍遍响，无线电里全是干扰噪音。
我刚要催姜美人检索新线路，姜美人的便携终端显示又一条新情报滚出，她点开后递给我。
“还有新发现：汪丽娜的意识从未全部转移，她实体已经坏死，但分散的五大节点外，还有微型终端可以激活远程操纵。”
我沉了一下，把全部数据加载进临时存储器，朝门外指了指。
姜美人接口包收好，招呼白小柔跟上，我们往备用出口快步撤离。
警灯猛地再次跳转颜色，一行小字从系统爬上来：“主节点锁定解开，所有辅助节点位置标记中，准备下一个行动？”
我攥紧了装在口袋里的逆向器，牙关紧咬，直接往走廊外一步一步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