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悲伤逆流成河
一行人艰难的来到了轧钢厂，然后就被刘科长带去了……公厕。
是公厕，不是保卫科。
毕竟刘科长又没疯，直接带这俩人回自家地盘，保卫科明个就得变保洁科。
然后刘科长给傻柱和许大茂下命令，让他们俩给易中海和许富贵洗干净。
等弄干净了再来保卫科报到。
傻柱和许大茂心态都很炸，这工作太恶心了。
奈何一个面对亲爹，一个面对恩重如山的一大爷，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咬牙开干吧。
几个人在厕所里一通折腾，折腾了一个来小时，这才终于让易中海和许富贵恢复了几分本来样貌。
傻柱和许大茂累得够呛，主要是心累。
易中海和许富贵更难受。
虽然许大茂送了两盒烟，从保卫科借来了热水。
可厕所里四面透风，就算有热水，依旧给他们冻得哆嗦。
易中海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似乎有点发烧了，而且嗓子里难受的要命。
为了把许富贵的手从他嘴里取出来，保卫科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拎了个装废油的油壶……
易中海极其屈辱，感觉自己没被当人看。
但没办法，落保卫科手里，没挨打已经算是给他八级工面子了。
许富贵比易中海也没好到哪去。
满手的伤口还是小事。
关键是下面。
疼倒是不咋疼了，但是，似乎也没别的感觉了。
许富贵很慌，但还得咬牙继续忍！
接下来是保卫科的审讯。
这个事情本身并不复杂，两边又都感觉自己占着理，自然是老实交代：
许富贵上厕所的时候，被人偷袭扔进了茅坑。
许富贵虽然没看到人，但从声音上判断出偷袭他的人是易中海。
于是出来之后就去找易中海报仇。
对此，易中海则是极力否认，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刘科长先是以自己的经验做判断，但完全判断不出来。
他感觉许富贵的悲愤屈辱是真的，这种情况不像是演戏。
总不能是许富贵为了找个理由痛殴易中海，所以主动跳粪坑吧？
实在没那个必要。
而且许富贵论单挑，完全不是易中海的对手。
可易中海的委屈也不像是假的，甚至为了自证清白，不惜拿绝户赌咒发誓。
于是刘科长结合种种情报进行了一番理性分析，判断出许富贵掉粪坑的时候，正是易中海在家吃饭快吃完那会儿。
要是有人能证明易中海一直在家吃饭，没中途跑出去偷袭许富贵，就能说明他是清白的。
傻柱当仁不让的作证。
但刘科长认为傻柱和易中海关系太好，他的证词没有力度。
许富贵还指责傻柱做伪证。
眼看事情陷入僵持，易中海开口道：“刘科长，今天晚上我家吃饭除了我们两口子和柱子，我还请了王大龙，还有柱子的妹子何雨水。”
“如果王大龙能够为我作证，这总能说明我的清白吧？”
刘科长诧异道：“你居然请王大龙吃饭？他不是总骂你……”
刘科长赶紧闭嘴，有些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放在心里没问题，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的确，我和王大龙关系不太好，但他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今晚请他吃饭算是感谢。”
易中海无悲无喜，说话间尽是淡然神色。
今天又渡了一劫，他的精神防御更强了。
“我们一起吃完饭，然后他叫着傻柱的妹子去看电影，就是他前脚出去，后脚老许就来了。”
“前后不超过两分钟。”
“所以，他能证明我一直都没离开院子，我不可能有时间去厕所偷袭老许！”
易中海说着看向许富贵，咬牙道：“老许，我和王大龙关系怎么样，大家都知道。”
“傻柱给我作证你不信，但换成是王大龙，你总不能不信吧？”
许富贵面露迟疑。
讲实在的，别说王大龙，就算许大茂说的他也不一定信。
他这人只信自己看到的，自己听到的。
但事情说到这份上，他也不能一个劲儿的梗着。
不然真把保卫科惹毛了，人家觉得他是故意不配合，是态度问题，保不齐拎进去就是一顿好打。
“如果是大龙说的，我就信！”
这时，许大茂抢先一步开口。
“我也信。”
许富贵只能点头附和。
易中海又恨恨的看了眼许富贵，然后对着刘科长挤出一个笑容：“刘科长，我估摸着王大龙这会儿已经看电影回来了，要不，劳烦您安排个同志走一趟，请他过来。”
“要是您那边不方便，让柱子跑一趟也行。”
刘科长把记录本子往胳膊下一夹，没好气道：“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这会去叫人家王医生来给你作证，有这么办事的么？
“人家王医生明天还要不要工作了？你还嫌今晚给大伙添的乱不够多？”
“易师傅，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光想着自个儿！”
傻柱：……
许大茂：……
这词咋这么耳熟？
易中海：……
易中海只觉有一口恶气猛得堵在了胸口，差点就给他憋炸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自己还能受到如此出乎意料的一记暴击。
然后——
悲伤在一瞬间逆流成河。
易中海想忍，但完全忍不住。
“啊啊啊……”
“呜呜呜……”
易中海双手掩面，忽然间痛哭失声。
且连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毫无征兆，上来就是老泪纵横。
他引以为傲的精神防御，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一捅就破。
一屋子人全特么惊呆了。
不是，你这好端端的，哭个啥啊。
之前被许富贵按着喂屎的时候都没见你掉眼泪。
这怎么忽然就……
他们不懂，这就是成年人的崩溃。
尤其易中海这种顶着山大压力，却还要时时故作坚强的老男人。
别看他平时很刚强，但他的刚强只是为了掩藏刚强下的遍体鳞伤。
只要找准弱点，对准痛点来那么一下。
最好是找个路人甲，不经意的来一下。
他能分分钟崩溃给你看。
更悲催的是，就算崩溃了，旁人还觉得是他有病。
就比如现在的易中海。
此时房间里有一个算一个，看他的眼神全都跟看神经病似的。
没人能理解那两句话从刘科长嘴里说出来，对易中海的伤害是有多大！
傻柱还好，主要是心疼，我一大爷太苦了。
许富贵的眼底则多了几分畏惧。
与道貌岸然的易中海交锋，无惧。
可易中海万一脑子有病……
这特么就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