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男人见状,突然像头困兽般暴起,额头青筋暴跳。他猛地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撞一旁公安。
“砰!”
老民警早有防备,警棍往他后背一点,男人‘扑通’整个人又趴了下去,牙齿‘咯嘣’咬到了舌头,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
王局长将信纸缓缓展开,眯起眼睛。
刚看到开头几个字,他的眉头就狠狠一跳。随着目光下移,捏着信纸的手指越攥越紧,指节都泛了白。
等看完最后一个字时,整张脸已经黑得像泼了墨汁。
“都带走。”他声音冷得掉冰碴,“孩子先送去福利院。”
“不……不行,你们不能把我的孩子送到那种地方去。他们的父母都在,你们有是什么资格把他送去福利院……”
林小草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被铐住的双手拼命往前伸,指甲在水泥地上刮出几道白痕。她像头发狂的母兽般往前扑,两个女公安差点没按住。
“老实点!”
年纪稍大的女警一个利落的擒拿,膝盖往她后腰一顶。
“咚!”
林小草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砸出沉闷的声响。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摇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猫。
门外看热闹的李婶突然红了眼眶,怀里熟睡的孙子被她无意识搂得太紧,‘哇’地哭了出来。
王局长捏着证物袋的手微微一顿,眯起眼仔细端详那孩子的面容。
圆脸,单眼皮,鼻梁不高不矮……确实像极了被铐着的男人。
可若再细看,那微微下垂的眼角,又分明带着唐建设的神韵。
“呵。”
他突然冷笑一声,将证物袋递给身旁的顾西恒:“那老太太倒是精得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让屋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找个七八分像的……”
王局长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孩子生下来,谁敢说不是亲生的?”
这话像记闷雷,震得林小草浑身一颤。她突然停止挣扎,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
“哎呀!”
王婶突然一拍大腿,嗓门拔得老高:“妈呀!这孩子要是送福利院,这两口子犯的事肯定不小!”她怀里的孙子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糖葫芦‘啪嗒’掉在雪地里。
“可不是吗!”梳着麻花辫的小媳妇撇着嘴,鲜红的指甲往这边指指点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爹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孩子长大能是什么好货色,肯定也不是个什么正经的好东西。”
谩骂声像潮水般涌来,正被押上警车的林小草突然停住脚步。她猛地扭头,凌乱的头发下,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个嚼舌根的女人。
“老不死的,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上个月十五,大半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俩鬼鬼祟祟摸进死胡同,跟隔壁巷子的赵满军父子私会……当我没看见?”
“轰!”
林小草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王婶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手里端着的搪瓷脸盆‘咣当’砸在冻硬的地面上,惊得周围人齐齐后退一步。
“臭婊子,你要进监狱了,还想给我们几个人抹黑。你后半辈子过不好,还想让我们过不好,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那年轻小媳妇突然暴起,染着红指甲的手猛地扒住警车窗框,另一只手就要往林小草脸上挠。她盘好的发髻都散了,活像个疯婆子。
王婶更是红了眼,抄起地上的脸盆就往车里砸。
“砰!砰!砰!”
搪瓷盆砸在林小草头上的闷响在巷子里回荡。林小草被铐着双手躲闪不及,额头顿时见了红,血顺着眉骨往下淌。
“臭婊子,我看你这个孩子肯定也不是你男人的,肯定是别人的,你个骚狐狸,敢给我们抹黑,看我不打死你。”
王叔也冲了上来,烟袋锅子‘咣咣’地敲在车顶上。原本要阻拦的民警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后半步。
有个小警察甚至假装自己‘不小心’踩到碎砖,跛着脚站到一旁看戏。
警车里,林小草蜷缩在角落。血糊住了她的右眼,剩下那只左眼却亮得吓人。
林小草突然咧嘴一笑,缺了门牙的豁口漏着风,声音却清晰得可怕:
“我可没撒谎……”
她染血的嘴唇一张一合,“你俩亲口说的,自家男人‘不中用’,外头的野汉子才够劲儿!就连你们谁身上有胎记,在什么地方,那两个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哈哈哈……”
“轰!”
王叔举着的铜烟斗僵在半空,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缓缓转向自家媳妇。旁边小媳妇的男人手里的板砖‘咣当’砸在自己脚面上,都忘了喊疼。
“你个贱人!竟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王叔突然暴吼一声,烟斗狠狠砸向王婶的脑袋。王婶尖叫着躲开,反手就把搪瓷盆扣在了小媳妇头上。
“当!”
金属碰撞的巨响中,两对夫妻瞬间扭作一团。王叔红着眼去拽媳妇的头发,儿子看到连忙上去拉扯,一不小心一拳捣在了亲爹鼻梁上,顿时鲜血直流。
“啪!”
王叔的巴掌狠狠甩在儿子脸上,指印瞬间浮肿起来:“好你个不孝子,敢帮这贱人打你老子!”
看到自己男人被打,儿媳妇顿时红了眼,尖叫着扑上去撕扯公爹的衣领:“老不死的!你敢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她的指甲在老人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围观的人群嗡嗡骚动,几个邻居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拉架也不是,看热闹也不是。
……
“离婚!”
年轻男人突然暴喝一声,揪住媳妇的头发就往巷口拖:“这婚必须离!我现在都怀疑铁蛋都是你和那野男人生的。”
“我没有!呜呜呜……”
小媳妇一屁股坐进雪堆里,死死抱住丈夫的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你信那个贱人都不信我?”她哭嚎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警车旁,几个民警交换了个眼神,麻利地钻进车里。车门‘砰’地关上,引擎轰鸣着冲出巷子。
她们再不走,林小草怕是要被活活打死在车里。
“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