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
江又年拉住那头粉色人鱼的鱼鳍往身边带。
“你过来!”
“第二人格!是你吗?”
在江又年期盼的眼神中,那人鱼呜呜咽咽地哼唧着,在水里咕噜咕噜吐出一串串泡泡。
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有那眼里透露着一些不平静的情绪。
看着水面上咕噜咕噜的泡泡,江又年只觉得脑仁儿疼。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线索,结果他还不会讲话。
自己是不是太强求一条鱼了。
不过,这鱼脸上的黑色血丝不会错。
这不就是第二人格发疯之后的那个样子吗?
可是现在自己怎么跟他交流?
跟他说什么他都吐泡泡,可是谁知道大泡泡和小泡泡语义上有什么区别?
被人鱼咿咿呀呀的声音弄得心烦气躁。
江又年没忍住往那大鱼脑袋上给了两巴掌。
而后,人和鱼都是一愣。
江又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没忍住就打了他呢?
自从谢南州出事以后,他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了,暴躁得不像他。
可是不过愣了一瞬,看着那傻鱼,江又年恶狠狠地警告。
“要想交流,你就听我安排。听懂了点头。”
在那双鱼眼羞愤的目光中,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他!
这下就更加印证了江又年的想法。
只是,第二人格不是跟自己一起到谢南州的怨境中去了吗?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而且还变成了一条鱼。
他不是谢南州的第二人格吗?
他怎么可以脱离本体出来。
而且这张脸,好陌生,不是谢南州的脸。
是另一张他不认识的脸。
要不是那脸上的印记,自己恐怕也不会往第二人格的身上想了。
现在,这茫茫黄泉之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不会说话的东西承认谢南州存在了。
想来顿觉悲凉。
“我问你问题,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江又年拍了拍人鱼的脑袋,即便笃定这是第二人格,却还是控制不住想问出那个问题。
“你认识,谢南州吗?”
心里忍不住扑通扑通跳起来,生怕那头是横着摇的。
然而,在看到那坚决的点头的瞬间。
江又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先是笑,进而眼眶湿润。
他没记错,他没记错!
那不是幻觉!
谢南州就是存在的!
谢南州是真实存在的!
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江又年继而又追问,“谢南州在哪儿?你知道吗?”
然而这一次,那水里的鱼头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
江又年一时有些挫败,他都不知道。
之后几度发问,总共也就只得出了几条信息。
第二人格是被明月带出来的,然后把他放进了一头鱼的身体里。
然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不问原因,江又年大概也能知道是为什么了。
多半是因为第二人格之前在林子里大开杀戒,所以明月才这么对他的。
然而当江又年问到自己的心为什么在谢南州那儿时。
第二人格激动得不行,在湖里剧烈地翻腾着,似乎在诉说什么天大的不公。
之后在江又年的假设中,第二人格却都只是摇头。
其实他也不明白,只知道江又年的心在谢南州身上,至于为什么在他身上,他却不知,不过隐约明白大概是前世的事情。
只是现在他身为一条鱼根本就说不出来那么复杂的情况。
只能悲催地点头、摇头、吐泡泡。
“大家都不记得谢南州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对于这个问题,第二人格毫不犹豫地点头。
就连水面被掀起的浪花,都在为他作证。
现在这种情况,江又年也不期盼能问出具体是怎么回事,也说不清楚。
只能从第二人格的点头和摇头中确定具体是谁干的。
江又年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明月,虽然他不觉得明月和谢南州有什么仇。
但是她把第二人格困在这儿,总该有些怀疑的。
第二人格摇头了,不是她。
韩婷婷?
也不是?
问了这两个人,江又年才惊觉自己真是昏了头。
这不过是两个小小的怨主,怎么可能操控得了黄泉的事情呢?
况且关乎那么多的人。
所以,动手的那个人,一定是黄泉中位高权重的人!
“是城主?”
在江又年期盼的眼神中,第二人格却摇了摇头。
不是?
怎么会?
枉死城她就是最高领导人,不是她还能有谁?
然而此刻第二人格又点了点头。
这倒是把江又年整迷糊了。
“你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到底是不是?”
然而第二人格却急了,在湖里翻腾着,水花泼溅到江又年的脸上。
他不是说不是城主干的。
他是想说,不只是有城主参与这件事!
这件事是他作为鱼得知的最大的一个秘密了。
而且还关乎他自己。
那是明月把他带回明月镇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湖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城主。
还有一个,隐在夜色中看不大清。
但是依稀可辨是个老人。
二人商量的,就是怎么把谢南州在黄泉的痕迹消除。
虽然谢南州不仁不义把他交给了明月。
但是,他现在要做的看似是帮了江又年。
其实,不过是为了跟谢南州作对!
听城主所说,这件事是谢南州恳求她做的。
谢南州越不想让江又年知道的事情,他就越是想要破坏谢南州的计划!
只是,身为一条鱼,连这湖里都出不去,又要怎么为自己报仇呢?
直到今天,他在湖里远远的发现那船上的人是江又年时。
第一反应就是把船击沉,然后再把江又年碎尸万段。
这样才能解谢南州对他造成的苦难。
要不是谢南州,自己早就投胎转世,重回人间了。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是当他的獠牙几乎要咬上江又年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谢南州都不在这里,自己把江又年吃掉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仅仅只是让谢南州得到江又年的死讯,这样似乎不够让他心痛。
可若是把他最不愿意向江又年展示的一面生生剖开,那样不是更有趣吗?
毕竟,真正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怎么去谢南州的怨境,你知道吗?”
这一次,那粉色的脑袋缓缓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