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回察觉到母亲的眼神,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娘,您这是什么眼神啊!”
“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钱红轻轻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对,闺女,这事儿你确实做错了!”
“你还年轻,不晓得村里那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都敢在谢宴面前说那些难听的话,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
“这些男人,心思可脏了,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所以啊,谢宴出手反击是对的,他要是忍气吞声,娘才要担心呢!”
钱红这番话,把于月回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满脸困惑地问道:“那为啥呀?”
“这事情不是在村里很正常吗?”
“村里其他人都不计较这事儿。”
“哪家媳妇没被当面说过这种话呀?”
钱红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解释道:“傻孩子,这就是娘接下来要说的。”
“村里那些男人,有的是真不在乎,可有的呢,是爱面子。”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为了那点面子,也只能在那儿吹牛逞强。所以啊,谢宴能为你出头,说明他是真的在乎你,你该高兴才是,咋还跟他吵呢!”
于月回听了,一时语塞:“·······”
沉默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现在去道歉,把他找回来?”
钱红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已经吵了,就让你们俩都好好冷静冷静。”
“谢宴这会儿估计还在气头上,你就让他在外面静静也好。”
“晚上你做些他爱吃的饭菜,到时候再去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记住,夫妻吵架,不宜拖太久,冷静的时间也不能太长,不然容易出问题。”
“要是晚上他还没回来吃饭,你就去找找他,知道不?”
于月回乖乖地点点头。
听完母亲的话,加之情绪已然平复,她愈发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谢宴。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待会一定多做几道他爱吃的菜,好好跟他赔礼道歉才行。
另一边,谢宴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冷静下来。
他满心郁闷,一把拉住顾斌,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你说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她咋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
“她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来呢?”
顾斌被他大力摇晃得头晕目眩,实在受不了了,赶忙伸手按住谢宴,无奈地劝道:“你给她好好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嘛。”
谢宴一听顾斌这话,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炮仗,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我是没有解释吗?”
“我都解释得口干舌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她就是油盐不进,根本不听啊!”
说到这里,谢宴就想起于月回还想去看那几人的行为,气的直接捶炕,捶完咬牙切齿的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竟然是这么固执的一个人!”
“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她就像铁了心似的,完全不理解我的想法。”
“一根筋!”
说完谢宴抬头死死的盯着顾斌,斩钉截铁地说:“我跟你说,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的那种!”
“她现在就算来哄我,我都不会消气,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哄好的人”
“哼,我以后就住你们家了,我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顾斌听着谢宴这一连串的抱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现在真的就是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那么多嘴呢,现在好了把这家伙招惹来了,只能暗自叫苦。
深深的叹口气,他家现在已经不是流浪汉收留所了,下午他媳妇还要过来呢,留着谢宴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难道是嫌弃自己温馨的屋子不够亮堂,需要一个亮闪闪的电灯泡吗?
需要吗?
不需要!
顾斌看了眼谢宴,心里已经开始谋划,怎么把谢宴哄回去!
想到这儿,他赶忙堆起笑脸,劝解道:“哎呀!你要理解一下嘛,嫂子也是出于关心你,为了你好不是吗?”
谢宴一听,猛地站起来,眼睛一瞪,大声反驳道:“我不需要这种不理解我的‘好’!”
顾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语塞,“······”
他无奈地摇摇头,赶紧伸手把谢宴拉着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俩生活环境不一样,成长背景也不同,偶尔有点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她不清楚的事情,你就耐心点给她讲,慢慢教她嘛!时间长了,以后自然就好了呀!”
谢宴烦躁地用手使劲挠挠头,头发都被他挠得乱七八糟,“我是没教吗?”
“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那固执劲儿,简直吓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顾斌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说:“会不会是那几天啊?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不太稳定。”
谢宴没好气地摇摇头,“她什么时候例假我还不至于忘记。”
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疲惫地躺在炕上,双目直直地望着屋顶,发起呆来。
顾斌看着这样的谢宴,也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心里感慨着:吵架这事儿,可真是太可怕了!
之前的谢宴,那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再看看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比刚下乡那会儿上了一天的工还要憔悴啊!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多让着张灵慧,坚决不能和她吵架。
他可不想像谢宴这样,搞得像个丧家之犬似的。
一定要吸取谢宴的教训。
谢宴要是知道这会儿顾斌的心理,那是会直接捶爆他的头的,他的苦日子是谁造成的,这家伙还敢拿他取经。
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里,给整个屋子染上了一层暖橙色。
于月回做好饭后,看了看天色,又瞧了瞧空荡荡的门口,见谢宴还没有回来,刚准备出门去叫他,就看见谢宴一脸冷漠,目不斜视地直直走了进来。
谢宴的脚步声那是非常重,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还在生气,看都不看于月回一眼,进屋后就径直往炕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