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看着季白，眼底带着洒脱。
“来吧。
反正，我早晚也会死。
这么多人，都过不去的最终副本，我怎么可能过得去。”
话虽如此，但语气还是有些黯然。
他作为一个分区里，最顶尖的玩家。
忍着蚀骨的疼痛，活到现在。
肯定不是为了在这里死去。
这一次，也许是所有玩家，实力远超之前的原因。
都是经过两次淘汰，活下来的精英。
战斗，持续的格外之久。
季白依然如前两次，默默看着牛仔，没有立刻动手。
眼神闪动，似乎在想什么。
“来吧，我的灵魂已经被侵染了。
让我保持清醒的，只剩下一半灵魂。
反正都一样，迟早会被侵蚀的。
杀死我，让我成为你实力的一部分。
然后，带着我那一份，活下去吧。”
说完，牛仔微笑着，走到季白面前。
“如果，你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你会要么？”
“嗯？”
听到季白的话，牛仔还没等提问。
突然感到，一阵灵魂撕裂的痛苦。
牛仔面目扭曲。
但好在，他还能适应。
这三个月来，他无时无刻忍受着剧痛，早就适应了。
甚至觉得，哪怕死亡，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而……
过了一会，痛苦，竟渐渐弱化。
牛仔奇怪的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的季白。
此时，对方身上，正散发着滔天的气息。
甚至要突破方格阵法，向天穹冲去。
季白，正在升阶！
但……
自己不是没有死么？
突然间，牛仔意识到了什么。
自察其灵魂。
却发现，之前被腐蚀的那一半灵魂，居然消失了。
对！
自己本质上，被侵染的灵魂，只有一半。
同样，升阶的，也只有那一半。
剩下的半边灵魂，属于凡人层次。
也就是说，对方湮灭了，自己被侵蚀的那部分灵魂，然后升阶。
这，也可以么……
……
随着升阶。
季白感觉到，体内那被凝结的金色内丹，瞬间爆开。
无尽的气息，与灵魂相合。
逐渐，凝聚成，一个与季白长相类似的小人。
盘坐在，丹田部位。
也在此刻，体内的仙力，更加雄厚。
这种情况，季白从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
甚至包括，与他一起修炼的赵林。
也许，是因为欧阳丹，为他压缩仙力的原因。
至于是好还是坏，季白也不确定。
在此期间。
战斗，终于结束。
场地上，依旧只剩下了两个人。
季白，牛仔。
升阶完成后，也许是因为牛仔还没有死去。
阵法构成的防护罩，没有消失。
依然死死困住两人。
显然，如果不杀死牛仔，这个阵法，永远解不开。
意识到目前这个困境。
季白默默从怀中，掏出一个巨大的锤子。
砰！
咔～
那阵法，如玻璃般，裂开道道纹路。
随着第二下敲击。
整个阵法组成的罩子，竟‘咔’的一声，碎片飘散，消失！
在场，还未离开的玩家，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就连隐藏在暗处的众长老，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阵法，防护等级是多少？”
“……五阶”
“也就是说，这名弟子刚升为三阶，就爆发出了五阶的实力？怎么可能！”
“欧阳丹，你究竟干了什么？”
身影一闪，一名青衣修士，来到台上。
“我们没那么多资源，去培养一个废物了。
你必须杀死他，不然……”
说话间，欧阳丹却也突然出现在季白身前。
身体隐隐护着季白。
“刘护法，你也看到了，我弟子的潜力。
在墟宗，有能力的人，可以拥有特权。
虽然多一个人，会浪费资源，但我墟宗，不至于连一个凡人都养不起吧？”
青衣护法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丹。
显然，对方这个说辞，让他有些不满意。
此时，另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
“好了，好了……
刘护法，这被废的，是我门下弟子。
正好我们魂山，正巧缺几个杂役。
需要付什么代价，我承担就是……”
另一个替季白解围的，竟是李魂。
他看了眼季白，虽然在笑，但眼底却带着贪婪。
显然，季白的天赋，也震惊了他。
越厉害，代表魂力越强。
他已经开始期待，第五次测试结束了。
到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带走季白魂魄。
刘护法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
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行，既如此，那我不当这个坏人了。”
说完，身影消失。
也许是，季白这次表现出来的实力。
原本，受到里世界影响，已经改变了认知的玩家。
再次面对季白，都没了之前的淡然，纷纷低下脑袋，不敢对视。
就连李残，看到季白的时候，也不再恬淡。
主动绕道而行。
在墟宗，实力强大的人，拥有更加多的特权。
这也是共识。
甚至偶尔杀个人，也无所谓。
只要能填上，因为人员死亡造成的资源短缺，就可以。
“季白先生，请问，你为何要救我？”
当，所有进阶的玩家，都散开后。
牛仔主动找到季白这里。
语气里，带着不解。
他从来没考虑过，是季白心软。
在生存游戏里，活了这么久。
他早就不信这些了。
“你怎么看待规则之力的？”
季白突然的提问，让他一愣。
但很快答道：
“我认为，规则之力不会如此不堪。
只是出了点什么问题。”
在之前，考核仪式上。
根据牛仔所说的话，其至少觉得，目前经历的一切，依然是生存游戏的一个副本。
只不过，这次的游戏副本，难度高了点。
而，其余人只会认为，生存游戏，以及被选中当玩家前，现实中的一切。
都是凡尘，都是虚妄。
这一点，才让季白，产生不杀牛仔的想法。
因为，他需要一个，没有遭受里世界污染，且能帮他领悟规则之力的人。
而牛仔，显然是最佳人选。
至于赵林……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季白不希望，赵林过于沉溺于领悟天道。
而耽误修炼，导致被淘汰。
至于这个鹰分区玩家，是否会在领悟天道后，脱离掌控？
季白根本没考虑过。
对方所有的领悟，都会反哺轮回界。
只要不修炼仙术，且还跟轮回界所绑定，季白一念之间，便可决定他的生死。
……
药房内。
欧阳丹看了眼，季白身后的牛仔。
一瞬间，明白了季白的想法。
“还记的今天早上，我和你说过的事情么？”
“弟子记得，但我觉得，他已经不算是花朵了，也没资格去当花朵。
不会耽误花朵的成长。
也没人会在意的。”
欧阳丹突然笑了。
“你说的对，风险确实没这么大。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