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这么做一定另有隐情的。夫人对我们兄妹关怀备至,没有半点儿苛待。我跟云州相处融洽,他的功劳是用血汗和性命换来的。
宁古塔的军民感谢他的护佑之恩,我对他也是万分敬佩。分给他一份家业,我是愿意的。”巴郎赶忙表示,这锅他可不背。
舅父有着为他好的私心,但是这份私心肯定不完全是为了他们兄妹。
前不久,他还想着掐死自己来着。
这件事他虽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但是,永远也不会忘记。
巴郎早就明白了,舅父只是见不得别人对他不好。
其实,他对自己并太好。
他相信继母和夜云州永远不会对他起了杀心。
夜云州感激的对巴郎拱拱手,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是真正的情同手足。
萨猛看着他们亲亲热热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几声说道:“你是个蠢的,我自然要早早为你打算。不然我与夜云州无冤无仇的,害他干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你……”萨云峰就要说出实情来。
“住口!”
萨猛什么都不顾了,扑过去捂住萨云峰的嘴。
“你胡说什么?你要说出来,萨家上下几十口子一个都活不成了。”他贴在萨云峰的耳边说道。
夜云州过来,伸手把萨猛薅了起来,扔在了一边,一只脚踏在了他的身上。
萨云峰看着匍匐在地的萨猛,“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容和声音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
萨猛愣住了,他这儿子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还是有人给他用了致幻的药物?
“云峰,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爹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被他们逼的胡言乱语啊?”萨猛刻意提高了声音。
试图让儿子清醒过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爹啊,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你怕了啊?”萨云峰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他不是想让自己死吗?
哈哈哈,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云峰!云峰!”萨猛真怕了。
儿子不会是疯了吧?
“夜云州,我来告诉你,我爹为什么要害你?因为,他拿了人家的银子,对方还答应有机会让他取代姑父成为宁古塔的都督。这样的诱惑,谁能拒绝呢?”萨云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萨猛瘫倒在地,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那个人是谁?”夜云州立刻追问。
“不能说!夜云州你不要问了,你斗不过那个人的。知道真相你非但不能为自己报仇,只能让自己死得更快了。”萨猛竭力阻止着。
屏风后,孟琼华起身就要冲出来,被林青青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姨母您冷静一些,现在出去,这不是让巴将军难做吗?您是怕他徇私情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吗?”林青青轻声提醒。
孟琼华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缓缓点头。
“事关重大,还请各位暂且回避。”巴戎当机立断,让在场的文官武将退出公堂。
萨猛是从一品的官员,就是在京城那也是朝廷大员。
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畏惧呢?
莫非是,涉及到了皇室?
在场的人除了夜云州之外,其他人急忙退了出去。
巴戎想到的事情,他们脑子稍微转转也能想得到。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巴大哥,姐夫,求求你,不要问了,我知道错了,我认罪伏法。云峰,云峰,千万不能说啊!”萨猛无望的挣扎着。
“爹,你怕什么呢?左右不过一死,他还能生吞活剥了你不成?”萨云峰看着狼狈不堪的萨猛,心里莫名的畅快起来。
他让自己顶罪的时候,就没想过他怕不怕吗?
“夜云州,那个人是祁王。”萨云峰说了出来。
萨猛如同受了伤的猛兽,痛苦的哀嚎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一刻他才知道,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他宁愿一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尘归尘土归土了。
“祁王?他为什么要害我?”夜云州百思不解。
他甚至不记得这个人了,夜家跟他有什么宿仇吗?
巴戎神色一凛,这事儿果然跟皇家有了牵连。
“除非你向姑父求情,免去我的罪过,我才会告诉你。”萨云峰开始讨价还价了。
他要的不止是活下来,还要很体面的活着。
“萨云峰,本将军可以向皇上禀明,你有立功赎罪的表现。能免除你的死罪,已经是皇上隆恩浩荡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巴戎态度明朗。
萨猛父子罪孽深重,若是还出任官职,他这一关就过不去。
他不能给萨云峰继续害人的机会。
萨云峰沉默不语。
达不到他的要求,他死也不说。
夜云州只知道害他的人是谁,却连个缘由都不知道,别说报仇了,就是个告状都没人接他的状子。
“萨云峰,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好,我就先送你上路。”夜云州肋下的宝剑铮然出鞘。
“你杀了我吧!”萨云峰伸长了脖子,引颈待戮。
他赌夜云州不敢下手。
“还能因为什么?祁王恨的人是夜伯父,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儿,竟然觊觎人妻。”林青青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其他人不在了,她露面也不会传出闲话来了。
萨云峰愕然看着林青青,如同看了鬼似的。
她是谁?
她怎么知道的?
林青青把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萨猛这个后悔,他为什么没早点儿弄死这女人?
“青青说的没错,害了姐夫一家的,是祁王。我要进京告御状,我要为姐姐姐夫讨个公道。”孟琼华悲愤交加。
“姨母,这是怎么回事?”夜云州困惑的问道。
姨母好像知道一些内幕,但是从前她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青青她,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此事说来话长了,我以为姐夫做错了事情,谁知道他是得罪了小人呢?”孟琼华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