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硕看了看这些人,他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冷沉下来。他站在原地,没有退缩,眼神直直地望向四周那一张张兴奋、贪婪、期待抓住他失态瞬间的面孔。
他嘴唇微动,声音缓缓却坚定:“这是假新闻,假新闻。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我胡天硕,敢保证,没有任何一件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捏造的。”
就在此时,嘈杂中突然传来一句冷冷的声音:“怎么了?偷情都不承认了?”
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像是一滴墨汁落进了一池清水,把原本的混乱骤然聚焦。
记者们一愣,纷纷转头张望。人群像是潮水一般分开,一道身影从中缓缓走出。那人身着一袭灰蓝长风衣,步履轻盈而笃定。她没有被任何一人推搡,也没有慌张,就这么从容地走近。
“是她……”
“余简音?!这不是——”
有些人声音发颤,有些人则充满看热闹的兴奋,她站到胡天硕面前时,更多的人已经将镜头对准了她。
“怎么样,校长?”余简音笑了笑。
胡天硕的瞳孔一缩。对方的突然出现、记者们的反应、镜头的闪动,都是他熟悉却极其讨厌的舞台布局。他本能地低声问:“你想说什么?”
余简音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从风衣内侧掏出一叠印刷清晰的相片,几张照片啪地甩在他胸前,如雪片飘落般落在地面。
“这是我的人在你家门口守了一整晚拍到的。”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你要不要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
胡天硕低头看了一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他像是要将怒意扔在余简音脸上,却终究忍住,只是将那些照片一把扫落,摔回她怀里。
“这算什么?偷拍?还是诽谤?”他的声音依旧稳,但已经听得出颤抖。
余简音并未动怒,反而轻笑一声,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那些散落的照片,拍掉灰尘,再次站起来,将其中一张举到空中,直面镜头:“各位媒体朋友,这是什么?”
镜头纷纷拉近,闪光灯如骤雨般炸开,照亮她手中那张照片。只见画面上,确实有胡天硕与一名年轻女子身影相偎,两人穿着轻薄,动作亲密,背景分明是室内,窗帘拉得严实,却挡不住夜视镜头的拍摄。女子眉眼清秀,却满脸依恋。
“那是夏晓聂!”
“对啊,是夏晓聂没错!”
“这照片是真的?”
“还有后面的那张……一个孩子?”
“难不成……那是他们的孩子?”
议论声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烧得四处喧嚣。有人已经开始推送快讯,有人已然开始现场直播。
“怎么可能?!”宋jojo向前一步,眼睛里满是惊愕与质疑,“不对……这不可能……!”
但那照片太过真实,真实到每一处细节都带着足以摧毁人的重量。
余简音看她一眼,目光冷漠如霜:“你不用惊讶,晓聂就是胡天硕的情妇,至于这个孩子究竟是谁,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她和胡天硕生的啊。你们别被夏晓聂那副清高的模样骗了,她啊,表面正经,骨子里却比谁都野。那一套勾引男人的本事,放在圈子里都算得上首屈一指,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随便去打听打听。”
现场的记者一时间鸦雀无声,四周充满了一种近乎压抑的凝固感,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仍在机械地响着。
终于,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的老记者皱眉发问:“你这番话……可有实证?”
话音未落,人群里又响起一个娇滴滴却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我有证据呀~”
这声音一出,不少人顿时警觉地望向发声处。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穿暗红织锦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正是——吴沈伊菲,怡红院现任掌柜。她嘴角挂着一抹仿佛胜券在握的笑意,走路时裙摆轻扬,身后还跟着两名姿容靓丽、身穿青花旗袍的女子,如同旧时代宫苑里款步而出的贵人。
她一走到余简音身旁,两人之间居然默契地点了点头。余简音微微侧身,像是故意让出舞台,嘴角一抿,目光望向胡天硕,带着一丝几乎恶作剧般的期待。
吴沈伊菲不急不缓地继续上前,声音柔媚,却每一个字都像细针般扎入人心:“作为胜蓝帝国的总统和胜蓝学堂的校长,你不好好稳住九烃防线,反倒擅自将其中一块区域让给了火星人。”
她的话音越来越高,语调也愈发尖锐,“这不是倒反天罡,通敌卖国吗?难不成你以为你披着一张‘教育者’的皮,就能掩盖你的真正目的?”
她越说越近,终于站到了胡天硕眼前,不带丝毫惧意。此刻的吴沈伊菲,早已不是那个曾在办公室中低声下气、甚至端茶递水的小女人了。她的眼睛亮得骇人,那里面不是水光,而是锋利的恨意。
“你以为你那点肮脏事别人不知道?”她轻笑一声,“早就有人在查你了,你和夏晓聂勾结多年,早就不是秘密。说什么伉俪情深,哼,演技倒是越来越好了,连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得自叹不如。”
记者们的相机此时简直拍得停不下来,吴沈伊菲再往前一步,冷声继续:“现在,你甚至为了掩盖你和夏晓聂之间的丑闻,借用胜蓝官方的力量,对我们怡红院展开调查和打压,封楼、停业、扣押资产,甚至还派人来夺走我的性命——你当真以为没有人会追查这些背后的手段?”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金边的令牌,高举在空中:“若不是那位大人出手相救,我早就尸骨无存了!胡天硕,你好狠的心哪——”
那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像是一道权力的证据,也像是砍向他名誉的利剑。全场哗然。
胡天硕的脸色已经青得几乎滴出水,他几乎想要张口大骂,可四周记者环伺,他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失态的动作。此刻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突发事件,这是有预谋的公关围剿,是早已设好的舞台剧,而他,只是那头被拖上断头台的角色。
“胡说八道!”他终于爆发,“我和怡红院毫无关系,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