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素质的小孩！”
“呀，她揪你头发了。”
屋内下棋的声音一滞，紧接着传来棋子下落的声音，房门被打开，漂亮的青年依旧着一身红衣，挑眉看向屋外。
他的童子向来安静稳重，最近却因为一个孩子有些聒噪。
殿外花园，宋妄芜正揪着一个童子的衣服，那童子嫌弃又惊慌，嘴里嚷嚷着不要过来，手却还是虚虚护着宋妄芜，生怕对方摔倒。
另一位童子掩面而笑，眼神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宋妄芜。
刚学会走的小崽子也很可爱，她的头发被扎成两只小啾啾，脸颊有婴儿肥，皮肤又白又嫩，透着健康的粉色。
她嘴边晶莹的口水往下掉，倒也不是故意“吐”出来，只是因为是婴孩，所以控制不住自己。
偏生她又喜欢“咿咿呀呀”的说话，所以口水也不可避免的流。
两位童子见了主人，立刻惊慌跪下行礼，宋妄芜也忽然失去支撑，就要摔下。
在她快摔倒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她托起。
“主人。”
“主人。”
“不是会走路吗？”
“回禀主人，她还小，得有人扶着才能走。”
两位童子起身，其中一位用手帕擦去宋妄芜嘴角的口水，又将她的辫子绑好。
青年没养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成长的。
“是我们太吵吵到主人静修了吗？”
“咿咿呀呀，咿呀咿呀。”
宋妄芜浮在空中，往青年不断靠近，伸手像是想抓住些什么。
青年只是微微抬眸，上前几步，随意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随后被指尖的柔软惊到。
她很嫩，脸颊的肉很好摸，不是灵兔那种毛茸茸的触感，是另一种很新奇的触感。
“呵。”
“胖了。”
童子互相对视一眼，一位童子开口：“主人，这不是胖，普通孩子都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很健康。”
一天吃几顿，好玩好吃又好睡，完全没有一点烦恼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健康呢？
“唔，是吗？”
“是的，主人。”
青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又随意掐了掐宋妄芜肉嘟嘟的脸颊，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将人抱起来，因为不熟悉抱孩子的原因，姿势很僵硬，那张漂亮的脸也带着些许无措，一直到宋妄芜揪着他脸颊的两缕长发，他才微微皱眉，不大高兴的看着宋妄芜。
“... ...。”
两个童子看着他抱孩子的姿势，不免惊诧的瞪大双眼。
“主人... ...主人，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万不可再用抱婴儿的方式去抱她，她会不舒服。”
“... ...？”
青年一只手抱着宋妄芜的腰，一只手抱着她的腿，像是抱蝉蛹一样僵硬的抱着她。
他没抱过孩子，自己过去也醉心干架，压根没有注意过孩子应该怎么抱，于是就闹了这样好笑的一出戏。
他以为有没有那块布都是一样的，岂料闹了个大笑话。
童子给老祖演示了一遍抱这个年龄孩子的抱法，青年学着做了一遍，有模有样的抱着。
“主人，您这样抱就对了。”
“主人真厉害。”
宋妄芜倒是没有太多心思，因为身体是婴儿的缘故，她的性格也被弱化，呈现出许多婴孩的习惯，变得更加不愿意思考了。
004最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它曾努力想要和宋妄芜聊聊，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哦？
你问它为什么失败？
因为它总是讲着讲着就发现宋妄芜睡着了，明明前一秒她还精神抖擞的追着人跑，下一秒就躺在小草堆睡着了。
一次两次倒是还好，004没察觉出异常来，直到次数多了，它才意识到宋妄芜是把它的声音当成安眠曲了。
只要它一说话，宋妄芜就随地大小睡，百试百灵。
这对00来说是个挫败的事情，所以它现在也不和宋妄芜说话了，只一心期盼着宋妄芜度过这该死的幼年时期。
半个时辰以后，屋内的落子声重新响起，宋妄芜往嘴里塞着适合孩子吃的灵果，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她在屋内爬来爬去，一边摸摸那里，一边看看这里，完全不会无聊。
落子声偶尔会停顿片刻，因为那下棋的主人会观察那个爱动的婴孩在干什么。
直到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本书，上面是一本秘籍，翻开的第二页清晰写着——李竹明。
漂亮的指尖落在书籍上方，青年微微低眸，记忆忽的被碰撞，染上些许恍惚。
这是他很久以前的秘籍，对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适用了，但他在意的并非是那本秘籍，而是写在秘籍上面的三个字。
现在能喊出他名字的人其实已经没有了，在这样灵气枯竭的世界里，死往才是常态。
普通人修仙只能延年益寿，哪怕再厉害也终究逃不过一死。
也许修为的高低能够决定延长寿命的长短，但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永远不死。
等李竹明回过头来感慨的时候，身后已空无一人。
小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不一会儿就又进入了梦乡，开始做起甜甜的梦。
李竹明将她抱起，放到一个小篮子里，然后为她盖好被子。
小姑娘在睡梦中呢喃两句，又抓住了李竹明的一缕头发。
“罢了。”
青年摇摇头，将发丝扯出，心里有了个别的想法。
反正散养也是养，倒不如教她些什么东西，也不算是亏待了她。
于是，宋妄芜从那天起三天有两天都是和李竹明在殿内度过，李竹明会带她玩棋子，会教她乐器，甚至还提前教她读书认字，难的宋妄芜想要把那字纸吃掉。
一圈下来，宋妄芜愣是什么也没有学会，甚至在李竹明教的时候还偷偷睡觉。
一晃五年过去，转眼就到了宋妄芜要去拜师的那一年，白子幽为了宋妄芜的事情再次前来打扰。
“老祖，弟子叨扰了。”
“为了她？”
“是，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她了，想来看看她如何，再加上望天宗拜师在即，所以才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