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听到了你过四级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继续履行承诺，那么我就会以男朋友甚至是永久丈夫的身份继续陪伴你，直到永远。”
宋妄芜久久没有回应，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直到手上传来真实的触觉，她也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上前。
倒不是阿芜变了，哪怕此刻是梦而不是现实，她也想要留住。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梦到过贺敛知。
如果用做梦的方式也可以和贺敛知说话，那她也很开心。
青年依旧弯唇，清冷的眸子微抬，虽然依旧空洞，但里面倒映着宋妄芜的身影。
他昏迷太久，坐起来都废了好些功夫，自然不可能直接走过去。
在宋妄芜走过来以后，他握住对方的手，将手心放在自己脸颊处，然后轻轻蹭动。
“我是活的，原本快要死了，结果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承诺，于是就回来履行诺言了。”
“阿芜，我不会再离开了，我会好好活着，直到你死去。”
宋妄芜摸到对方柔软的脸，又听到贺敛知这一番话，怔愣许久才意识到真的不是自己在做梦。
她瘪起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想要装的酷一点，但最终还是扑到贺敛知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悄悄掉眼泪。
反正... ...不被看见就好了。
不被看见的话，悲伤也就不存在了。
青年微微弯眉，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他抚摸着宋妄芜的背部，替她悄悄顺气。
“对不起，我不应该自己直接就做决定的。”
“让你担心了，阿芜，真的很抱歉，以后真的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贺敛知之前从来不会给这样的承诺出去，他向来信守承诺，现在他说这样的话，几乎是在向宋妄芜表明自己不会再自杀的想法。
宋妄芜悄悄抹掉自己的眼泪，尽量捏平自己的嘴，然后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如果你敢骗我，我就拔光你的头发，让你变成秃子。”
“好，拔多少都行。”
贺敛知替她将未干的泪痕抹开，清冷的声音加上一丝轻柔，简直犯规的要命。
他确实不会再离开了，他在死亡和苏醒之间做了选择，自然不会违背自己的选择。
在他昏迷的这几个月里，贺敛知的灵魂其实是有意识的，他有时候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只能听到外面的人说话。
而有时候他的灵魂却可以飘到外面，甚至可以看到宋妄芜和其他人。
他这种状态类似死亡，却不是死亡。
后来，他见到了一个人。
白衣少年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尽管是这样的神态与动作，那白衣少年却依旧显得慈悲温柔。
他玩弄着掌心里的小黑蛇，对贺敛知的选择嗤之以鼻。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活的这么窝囊，什么人都不敢杀，偏偏自杀，真是毫无骨气可言。”
任凭对方怎么说，贺敛知都不为所动，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某一天，白衣少年许是厌倦了和他待在身体里的生活，主动给出了贺敛知两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活。
贺敛知本想选择死，但耳边却突然响起宋妄芜的声音。
“贺敛知你好，我喜欢你，你愿意为我为我醒过来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明天再说。”
“我四级过了... ...我四级过了，我四级过了。”
“宋妄芜的四级过了，宋妄芜的四级过了，宋妄芜的四级过了，宋妄芜的四级过了。”
这些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旋，像是丝带一样将他心中原本的问题选项拉远。
其实他一直都能听到宋妄芜的声音，只是自己迟迟不愿意醒来罢了。
白衣少年烦躁地用单手捂住耳朵，对宋妄芜聒噪的话发烦，他狠狠掐了一下小白蛇的尾巴，痛的蛇蛇“嘶嘶嘶”的叫唤。
“快点选！”
贺敛知犹豫了一会儿，害得白衣少年足足听了半小时。
白衣少年抬起那双极其漂亮的眸子，暗金色的瞳孔微微眯起，在声音停止过后，简直是烦中烦。
按宋妄芜这一个月以来的习惯，肯定还得回来继续念，偏偏贺敛知又不做选择，白衣少年根本无法脱身。
贺敛知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还在跳动。
对他来说，活着永远比死更难。
而这一个月，他看着所有人从他死亡的悲伤中渐渐走出，唯有宋妄芜。
阿芜似乎从来都不当他离开过，每天都要来陪他说话，然后笨拙地照顾他。
活着很痛苦，可是，他忽然又想要去试试看了。
阿芜太倔强，她总是会为别人做很多，甚至超过了为自己做的事情。
她很多时候并不懂得怎么去爱自己，于是会受到很多伤害，也会有诸多苦楚。
最终，贺敛知选择了醒来。
白衣少年紧皱地眉眼总算渐渐松动，但对于这结果还是不满，依旧歪着脑袋嗤笑：“有胆子自杀没胆子选死，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我这边的人格。”
“软弱没用，最后还受到了那家伙的情感影响，爱上了你最该毁掉的人。”
青年微微抬眸，那张清冷绝伦的脸上一片淡然，唇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我想要好好爱她。”
他会代替不太会爱自己的阿芜，将自己心中第一位，最多最多的爱给她。
“... ...神经。”
“死恋爱脑没救了。”
白衣少年一阵恶寒，突然像是从贺敛知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一秒钟都不想再多待，立刻消失在了贺敛知的意识前。
贺敛知微微抬眸，捧着少女的脸，依旧在礼貌询问。
“那我现在可以亲阿芜了吗？”
他说的是身份，以他现在的身份亲吻阿芜，没有任何问题。
宋妄芜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说可以和不可以，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扑在床上，然后低头亲吻他的唇。
她在用行动表明，这是个不用询问的问题。
两颗炙热的心在吻中愈发热烈，阿芜等待了那么久，终于有个圆满的结果。
她啊，从来都不会放弃什么，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一定要个结果。
所以，世界上最伟大的吞无小大王，就是要配上这圆圆满满的幸福结局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