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太监:“陛下的意思是让老奴先来通知公主殿下和驸马爷一声,等你们休息好了进宫面圣,到时候也把那位公子一块儿招来。”
慕鸢芷:“不用休息了,麻烦公公您回去禀明陛下,说我们随后就进宫。”
那么大的事,她哪能在家休息得下去?
总领太监表示理解,他点头:“老奴这就回去复命。”
他走了之后,慕鸢芷和顾容瑾换身衣服就进宫。
“小鸢芷,你怎么看?”
坐在进宫的马车里,顾容瑾问慕鸢芷。
“我不信。”慕鸢芷说,“我直觉告诉我我不该相信。”
“我也觉得这事特别蹊跷,不过当年我也太小了,又乱成一团,很多细节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最关键的大将军以及大将军夫人都殉国了,当年的事实在很难理得清楚了。
“先见了那个人再说吧。”慕鸢芷心里烦闷,掀开车窗帘子呼吸新鲜空气。
她不经意瞥到一座府邸,外面驻守着两个穿着煌厉国服侍的守卫,不觉好奇,再定睛一看,府邸上的牌匾刻着“辽令馆”三个字。
慕鸢芷记得这座辽令馆是平时接待封地藩王的地方之一,新帝登基后,各藩王不再驻扎封地全部回京,这地方逐渐也没人住了。
怎么突然有两个煌厉国的守卫在外面?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不明所以的顾容瑾问。
“难道最近又有外国使团进京了吗?”慕鸢芷有也不会地问。
“可能吧,京城里发生什么事我也是不知道呢。”他一心扑在玦尘谷,没空管京城的事。
直到马车行驶远,视线里看不到辽令馆,慕鸢芷才放下帘子,道:“我看到辽令馆门口有两个煌厉国的守卫在看门。”
“煌厉国?他们怎么来了?现在这日子也没什么特别的……”顾容瑾搞不懂,“不过现在我们该关心的可不是煌厉国的事。”
“也是。”一想起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哥哥,慕鸢芷就烦。
马车很快就到达皇宫,他们下了马车,改坐宫门的轿子,一路到了宣室殿。
新帝早早就在等着他们,看见他们来了,放下手里的奏折,微笑着摆手:“两位爱卿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快请坐。”
“谢陛下。”
他们坐下来,新帝就直奔主题:“本来想听听你们在玦尘谷的趣闻冒险,可现在有更迫切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晓了,关于大将军遗孤的事。”
他说着看向慕鸢芷:“公主是怎么想的?”
“回陛下,臣觉得还是先见见那位公子再说。”
顾容瑾在旁边点头。
“嗯,你说得对,朕也召他进宫面圣了,应该很快就到。”新帝说:“朕把他先安排在辽令馆住下。”
辽令馆?!
“陛下,可臣在辽令馆门口看见两个煌厉国的守卫?”慕鸢芷不太懂。
“是这样的,这事说来也话长。”
新帝于是娓娓道来。
原来,这突然冒出来的遗孤辗转流落到了煌厉国,在煌厉国长大,现在是依托了煌厉国长公主的关系才得以回到大周来。
至于煌厉国的长公主又是另外的故事了,煌厉国原先的王爷太子皇子斗成一团,结果被权臣耶律家给一锅端了,现在是新朝耶律氏的天下,煌厉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鸢芷心说怪不得这种时候会有煌厉国的使团来到京城,原来他们那里已经改朝换代了。
也是正常,继承人后补都是奇葩生物,那皇室也是该挪挪位置了,不然煌厉国也迟早要完蛋。
正想着,就有宫人来报,说慕公子到了。
慕鸢芷看向从殿门外面缓步而至的所谓慕公子,只见一袭白衣的青年男子昂首阔步,他尽量断得一副得体大方,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本就在民间长大的原因,与一般的公子哥不同,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有点畏缩在里面。
走近了,慕鸢芷才看清楚了这男人的脸,长得不算惊艳,就比普通长相好一点点,是人群中也难以发现的面容。
他真的长得有几分像父亲吗?
慕鸢芷见过父亲的画像,威风凛凛又帅气,不是这种路人的长相。
硬要说的话,大概也就眉目是一个类型,但很明显父亲的眉目好看多了!
慕鸢芷心里暗暗摇头,这人怎么可能是她哥哥?
她和顾容瑾对视了一眼,顾容瑾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太普通的长相!太普通的气质!
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大舅子呢?
那些说跟他岳父大人有几分像,是看了遗物之后非要找点相似度出来吧?
反正他看着一点都不像,他可是见过真人的,真人可比画像还要帅气多了!
他们打量这人的时候,这人也在打量他们,不过眉目里都是激动兴奋的样子,他匆匆跟新帝施了礼,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慕鸢芷面前。
“妹妹,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个说自己名叫慕茗城的男人开口就以兄长自居,眼含着热泪,语气哽咽。
慕鸢芷却是淡而礼貌地笑了笑:“这位公子说是我的兄长,可这太突然了,我着实是……”
“这位慕公子别急啊!”顾容瑾替妻子解围道:“你说是你我是大舅子,是大将军的儿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凡事还是得弄清楚,这样对你我对天下也是一个交代不是吗?”
“妹夫说得是。”慕茗城点头,收回自己炽烈的视线,但眼中的目光还是时不时依依不舍地打量着慕鸢芷,好像真是对失散多年的妹妹百感交集。
顾容瑾:……
得,就先让他占一点便宜吧,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
“慕公子你的三鱼玉佩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慕鸢芷问慕茗城。
慕茗城连连点头,掏出御赐的三鱼玉佩:“给。”
慕鸢芷接过来细看,确实是皇家御赐之物。
“这玉佩是公子从何得来?”慕鸢芷又问。
“自记事起,它就是我的贴身之物了,后来才知道是父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