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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回到正轨,又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那天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谢益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看见,像以前那样照常生活。但贺兰就是有一种他在慢慢疏远自己的感觉。

以前上班前谢益清总要叮嘱她不要贪凉、不要贪吃甜食、记得按时喝中药等等。现在两个人一起出门,贺兰习惯性在上车前停顿一下,等待他的唠叨,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句路上小心。

以前午饭时只要有时间,谢益清都会开车到汝辉食堂吃饭,员工们还曾开他的玩笑:人走心还在。现在……食堂大妈拐弯抹角问过贺兰两三次,做了谢厂长爱吃的炒瓜片、鸡蛋羹,他最近怎么总不来?

陈进峰私下里也唠叨贺兰:“你究竟是怎么把小谢气成这样的?他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可真下得去嘴。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生气的时候难道就不能多看看他的脸?”

贺兰实在是受不了这群人继续以讹传讹,于是郑重宣布:“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们全都误会了。”

她从对张局长爱人的搪塞之词开始讲起,一直到蒋梅的误会,每一桩每一件她都跟陈进峰解释了个明明白白。结果陈进峰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原来如此之类的表情,而是皱眉说道:“这么说还是你不负责任在先,你把小谢当挡箭牌公告天下,搞得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当了真,结果你再来一招翻脸不认人,这能怪人家小谢吗?”

贺兰:“那也不能怪我吧?之前参加龙盛集团分公司开业典礼的时候我就和他假装过一次情侣,他知道也同意了,谁知道后来他会当真呐。”

陈进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变成什么?”

贺兰:“我现在就去买个大喇叭,重复播放一千遍你是个变性人,原名叫做陈金凤,倒要看看有没有人会相信。”

陈进峰:“去吧,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个变性人,也不妨碍大家认为你始乱终弃。”

贺兰:“……”

好烦,上班要面对陈进峰这个八公,下班回家还要看谢益清那个讨债鬼的脸色,时不时还要应付蒋梅的“劝降”,贺兰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出去透透气,然而因为还在取保候审期间,所以按照规定她不能擅自离开卫宁。送秦家明开学去车站那天贺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扒着车窗依依不舍地说:“去了学校有什么不适应的给我打电话,我去给你解决。”

秦家明跟她一样不舍,说道:“我再待半个月不行吗?半个月以后就开庭了。”

贺兰:“快走吧,再不走落下半个学期的课,拿不到毕业证可怎么办?判决结果下来我给你发短信,一样的。”

她有预感自己会没事,结果也正如她所料,法院认定陶爱国、贾五、何富顺三人属于团伙绑架杀人,贺兰对何富顺的反抗属于正当防卫,对她做出不起诉决定。

起初检方对三人是否是有预谋的绑架曾有所怀疑,后来是警方提交的一份证人证词给这起案件定了性。

证人是严婷婷。警方在调查取证过程中问到严婷婷的头上,稍稍吓她两句她就禁不住说了实话,原来陶爱国在踩点儿期间曾来到黄鹂胡同附近,偶遇严婷婷后曾多次向她套话。贺兰家里的具体情况,四合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基本都是严婷婷主动告知陶爱国的。

至于她那么主动的原因,严婷婷说她见陶爱国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像好人,又总是问她关于贺兰家里的问题,她觉得年底了,陶爱国估计是想去四合院偷东西。因爱生恨的缘故,严婷婷希望贺兰这个“法海”狠狠破一笔财,这样稍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判决当天贺兰原以为会有数不清的长枪短炮等在法院大门外,结果并没有,法院外面除了出租车和行人以外并没有任何可疑人员逗留。

另外陈进峰安排人去姚王镇打探情况,去了那里才知道,不论是居住在姚王镇上的人,还是贾五所在的村子,所有人对何富顺和贾五的违法犯罪经历居然一无所知。

就像没有任何一个相关人员前去调查过一样,贾五的家人只说他出狱后宁可干苦力也不愿意回家种田,何富顺的邻居和族人只知道他每天酗酒,喝多了往路边一躺,酒醒之后再回家。这次不知道走去哪里,很久没看见过他了。

风过无痕一般,贺兰还是贺兰,并没有人在她的档案里注明曾用名赵傻妮。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给江仕春或梅映雪任何一个人发去消息。就这样吧,在她心里这一次是真的两不相欠,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没必要再多添烦恼。

秦家明得知判决结果喜极而泣,打电话时哭哭啼啼地问:“周末我能不能坐飞机回家啊,姐我想抱抱你。”

贺兰的回答铿锵有力:“不用,姐去上海让你抱个够。”

她终于自由了,抛下一切迫不及待登上去往上海的飞机,落地便被前去接机的秦家明抱着疯狂转圈。

案发之后一家人都茶饭不思,一个比一个瘦得厉害,秦家明不到一个月瘦了二十斤。贺兰还以为他回到学校以后体重会增加,事实证明并没有。

“妈看见你这样不知道多心疼,你倒是多吃快长啊。”

秦家明揽着她的肩膀吸吸鼻子,“食堂的饭不好吃,我想吃你烙的油饼,想吃咱妈做的红烧肉。”

贺兰安慰道:“再忍忍,等婚礼的时候你请个假,回家想吃什么没有。”

蒋梅再有半个月办婚礼,金香玉早前给贺兰介绍了一个打金师傅,在上海专做私人订制,贺兰通过网络与师傅敲定了一整套婚礼头面,这次是来取货的。

秦家明多少有些心里不平衡,说道:“还以为你跑来上海是专门为了见我,原来不过是顺路。”

“谁说的?”贺兰揽着秦家明的腰,扬起头挑一挑眉,说道:“姐这次来还要给你买房。”

秦家明愣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买房?”

贺兰心说一点都不突然,她早就想在上海买房了。之前不买,是因为秦家明和严婷婷一直藕断丝连,贺兰怕买了房子方便他们幽会,万一弄出“人命”,那秦家明这辈子算是被严婷婷和她的家人吃定了。

现在她不用怕了,秦家明和严婷婷绝对没有再复合的可能,贺兰可以放心大胆的为秦家明在上海置办房子。

“我问过你们学校附近现在房价才3500块一平,白给的一样,你不是说暑假想跟同学留在上海赚点外快吗?姐给你买个两百平的大平层,工作室和宿舍一步到位。”

秦家明走路开始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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