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市,一家普通住宅中。
“什么!”耿泰大声叫了出来。
“泰哥,樊总派了人守在你老家了。”
听到这句话后的耿泰,浑身开始发抖。
“好,我知道了。”
他颤颤巍巍的放下手机,眼神空洞。
耿泰的老家在沧市周边的耿家村,在他十六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车祸去世,从那开始,耿泰就和自己的老娘相依为命。
刚刚上了高一的耿泰无奈只能辍学,扛起家庭的重担,日子虽然过的拮据,但是母子二人守着老家的农田,也算是没有烦恼。
那一年,身体一向很好的母亲,突然晕倒在家中。
耿泰见到后,赶紧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将母亲送到了医院。
经过检查,自己的母亲是因为脑溢血出现的休克,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手术费对于当时身无分文的耿泰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老家的农田租了出去,背着从小父亲教自己练武术用的道具,来到了沧市市区。
本来耿泰以为凭借自己手中耍的虎虎生风的大刀和棍棒,会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但是他错了,作为武术之乡的沧市,几乎人人习武,所以像耿泰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个月下来,耿泰只挣到了很少的两千块钱。
这些钱对于即将要支付的医药费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正当他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他。
正是樊通,那个时候的樊通刚刚起步,还只是一家酒吧的负责人,手中只有十几号人。
那时候的耿泰也才刚刚十八岁刚过,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英雄之气,樊通也正是看中了耿泰的这一点。
帮他支付了全部的医药费,要求耿泰留在自己的身边。
耿泰虽然很清楚樊通是做什么的,也是不想跟在他的左右,但是自己的老娘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没有办法,他只能答应了樊通。
从此,耿泰便踏上了自己的江湖之路。
也就是在那一年,樊通在沧市的势力迅速扩大,并且顾明义作为当时沧市的二把手,樊通直接抱上了大腿。
有了顾明义的背后支持,樊通很快的收拢了沧市所有的势力,成为沧市正儿八经的地下势力的王者,不久之后,便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取名沧海集团!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沧海集团的业务遍布全国,几乎每个省份都有沧海集团的人,这也是樊通为什么这么嚣张的原因。
耿泰默默点燃一根烟,拨通了樊通的手机号。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樊通冷漠的声音。
“来我办公室找我。”
说罢,电话被樊通直接挂断,没有给耿泰说话的时间。
耿泰低头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出了门。
十五分钟后,耿泰来到了樊通的办公室。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樊通,耿泰的内心惶恐不安。
“阿泰,你跟我多久了?”
“十年了。”
“这么长时间了啊,这十年,我对你怎么样?”
“大哥对我恩重如山。”
“那你为什么背叛我?”
耿泰一时语塞,思索了几秒钟说道:“大哥,说背叛有点过吧?”
“嗯?他妈的,你私自放走赵擎,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你明明知道,这赵擎是我们的头号大敌,还这样做,你是感觉自己在沧海集团的地位可以了是吗!”
樊通的声音非常大,和他相处多年的耿泰当然非常了解樊通。
樊通这个人一直以来性格沉稳,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生气,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大声说话的。
“不错,是我放走了赵擎,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背叛,而是站在大局观上的做法。”
“这不是背叛?我看你在德城待了一段时间,心思都在擎天集团那边了吧!”
“大哥!顾明义是给岛国的黑翼组织做事啊!您应该知道黑翼组织是个什么性质,害国害民啊!大哥,我们虽然是混子,但是也应该知道民族大义是什么吧!”
面对樊通的逼问,耿泰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樊通听到后,愣了两秒钟,随后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道:“民族大义?你一个混子讲什么民族大义!我的原则很简单,谁能够给我带来利益,我就帮谁,将民族大义?这东西能够给我带来一毛钱?”
半个小时后,耿泰从樊通的办公室内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樊通的那句:“别忘了,是谁救的你妈,是谁给了你现在富足的生活!你和你妈的这条命都是我的,我能给你们,也能收回来!”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耿泰的内心。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为了报恩,一直毫无推辞的帮樊通做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他都做了,就是为了让自己心中的愧疚感能够少一些,但是没想到,刚刚樊通竟然还拿这句话压自己。
“唉!”
他轻声叹了口气。
正好碰见了对面而来的罗山。
罗山看到耿泰后,一脸笑嘻嘻。
“哎呀,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白眼狼啊,没想到就在我身边,草,真他妈搞笑!”
从公司出来后,耿泰上了车。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
备注是妈妈。
“喂,妈!”
他赶紧的接起电话。
“儿啊,我今天去赶集,发现有好多个人一直跟踪我,你告诉妈,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人了?”
听到自己妈妈这样说,耿泰松了一口气,这说明,自己的母亲还没事。
“妈,别自己吓唬自己,我能惹到什么人啊,肯定是您看错了吧,这样,等忙完这段时间后,我就回去看您哈。”
“哦。行,你在外面要注意多喝水,从小你就喝水少,说你你也不听,还有啊,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让妈看看啊,妈老了,恐怕看不到你结婚了。”
“妈,别瞎说,您的身体好着呢,先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哈。”
说罢,挂掉了电话。
此时的耿泰,眼眶之中已经储满了泪水,母亲是他唯一的挂念,小的时候,自己非常调皮,经常在外面跑一天,回到家中水也不喝就上床睡觉。
为此,自己母亲还真的没少说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的母亲还非常年轻,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而现在呢,在自己母亲眼里,已经三十岁的他,又何尝不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