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嘶吼着将杜瑶从椅子上抱起,金属撕裂的声响中,杜瑶的制服下摆被扯得支离破碎。可他抱着的,分明是一尊散发着寒气的冰雕。远处,玩艺师的机械臂在全息屏幕上飞速操作,嘴角扬起冷酷的弧度:“实验数据收集完毕,启动下一组测试对象。”
(作家那边,玩艺师看着作家桌上的记步器所显示的步数满意的说道:“你走得不错嘛。”计步器上显示着690。
“真是值得称赞。尤其是考虑到,那个年轻的杜瑶坐错了椅子,冰冻椅。”玩艺师看向屏幕里所显示的图像说道。
而沈涛杜瑶那边,沈涛急得喊道:“杜瑶你个傻瓜!”
“沈涛,我感觉全身都好冷。”杜瑶在椅子上不停的颤抖着说。
“杜瑶,快起来!”沈涛说着就去扶杜瑶,想让她离开椅子。
“帮帮我,我快冻死了!我……动不……了了……”坐在椅子上的杜瑶僵硬的怎么都起不来。
“快起来!”沈涛着急的喊道。
“我……做不到!”杜瑶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沈涛怎么也拉不动。
“加把劲!”沈涛焦急的说道。“你得再加把劲!”
“我感觉自己要变成冰了,沈涛。”杜瑶用尽力气的将话说出来。
“战胜它能,战胜寒冷,杜瑶加油!不要放弃!你必须从椅子上下来!”沈涛用力的拉着杜瑶想将其由椅子上拉下来,可是她竟然一动不动。
“没用的。”杜瑶有些哭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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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涛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不断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他死死盯着杜瑶苍白如纸的脸,颤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冰凉的指节,仿佛这样就能将生命力传递过去。“听着,你必须全力以赴,集中注意力,我们俩一起努力。“沙哑的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喘息,像是在给杜瑶打气,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他膝盖重重抵在地面上,膝盖骨与粗糙的水泥地摩擦出刺痛,后背因为过度用力而绷成一张满弦的弓。掌心早已沁满冷汗,但双臂肌肉仍在不住地抽搐,将每一分力气都灌注在拉扯的动作里,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抽出来与这股神秘的力量对抗。
杜瑶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仿佛深秋里摇摇欲坠的枯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沈涛的掌心,却仍感觉自己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无情拖拽。喉间像是被冰冷的丝线死死勒住,每发出一个音节都艰难无比,“我不行……”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便撕扯着她的喉咙,泪水顺着她泛红的眼眶滑落,滴在泛着诡异幽光的椅面上,转瞬即逝。
沈涛看着杜瑶几近崩溃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杜瑶的额头,双眼迸发出炽热的光芒,“必须行,就现在!”他的吼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是要将所有的勇气与力量,都通过这声嘶吼注入杜瑶的身体。奇迹竟真的发生了——两人拼尽全力,最终竟真的将杜瑶从椅子上拉了下来。
杜瑶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四肢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绵软无力。她仰起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晶莹的痕迹,混着额头滚落的汗珠,滴落在沾着尘土的衣襟上。方才那股如附骨之疽般纠缠着她、将她往深渊里拽的诡异力量突然消散,让她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噢,谢谢你,你做到了!”她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抓住沈涛的胳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后怕同时涌上心头,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的颤抖。方才被寒意浸透的身体,此刻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暖流在血管里流淌,浑身骤然松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本青紫的嘴唇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体温也渐渐回暖,一种劫后重生的鲜活感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沈涛缓缓跪坐在地,后背抵着斑驳的墙壁,胸腔还在剧烈起伏。他伸手抹去脸上混着汗水的灰尘,露出一道浅色的痕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是我们一起做到的。”说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杜瑶颤抖的肩膀,指腹触到她湿透的衣衫,才惊觉两人方才的挣扎耗尽了所有气力。
杜瑶垂着头,发梢滴着水在地面晕开深色水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不,我当时根本使不上力,动都动不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无尽的自我否定,“我就像被钉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沈涛突然抓住杜瑶的手腕,力度大得让她微微皱眉。他的瞳孔还残留着方才的惊惶,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作家肯定不会放过我。”这话本该是玩笑,可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他深埋的恐惧。
杜瑶抬起头,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嘴角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是,沈涛,我们输了。”她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那些曾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椅子如今沉默如坟,“规则没完成,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与此同时,雕花木门在另一间房轰然撞开,扬起呛人的灰尘。国王的金丝王冠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的紫袍拖过地面,扫过两具尚未有人落座的漆黑雕花椅。“这儿倒有个更合适的选择。”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叩在椅背上,发出空洞的回响,目光灼灼地盯着角落里瑟缩的小丑。
“告诉我们你最真实的判断,哪把椅子更好?”王后的珍珠项链随着动作轻晃,声音却像是裹着冰碴。小丑的花鞋在地板上蹭出细小的声响,他惨白的脸上油彩斑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凑近椅子时,小丑的喉结剧烈滚动,腐烂的木头上隐约浮现暗红纹路。他颤抖的手指悬在两把椅子之间,最终指向右侧那把刻着六号的椅子:“这把,陛下……我想,应该是这把。”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已经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