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专注地看向萧云的肚子,开始讲起《孙子兵法》,“云儿,这次朕给孩子们讲讲这‘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
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
意思是治理大军团就像治理小部队一样有效,是依靠合理的组织、编制、部署。
指挥大军团作战就像指挥小部队作战一样到位,是依靠明确、高效的指挥。
比如说,在一场大规模战争中,军队人数众多。
若想有序调动,就需要合理划分编制,每个编制有明确的将领负责。
层层管理,这样即便军队人数再多,也能如臂使指,行动统一。
就好比行军途中,各个营队按照既定的顺序前进,前锋、中军、后卫各司其职。
依靠清晰的指挥体系,有条不紊地行军,才能保证大军行动的高效与协调。”
接着,乾隆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还有‘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这句话强调了将领对于战争胜负以及国家安危的重要性。
优秀的将领,是民众生死的掌控者,是国家安危的主宰。
比如在面临外敌入侵时,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
能够根据敌方的战略战术,结合我方的实际情况,制定出正确的作战计划。
带领士兵们奋勇杀敌,保卫国家和百姓。
若是将领无能,不仅会导致战争失败,更会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国家也可能因此陷入危机。”
萧云静静地聆听着,看着乾隆认真地对着自己肚子讲解兵法的模样,心中满是感动。
她微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乾隆,偶尔插上几句话,与他互动。
然而,奇怪的是,自从乾隆开始讲兵法,肚子里的动静就消失了。
讲了好一会儿,乾隆也察觉到了这异样。
他停下讲述,看向萧云,眼中带着疑惑问道:“云儿,你说他们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萧云也不确定答案,但看着乾隆期待的眼神。
她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可能是喜欢呢,正听得入神。”
乾隆听了萧云的话,顿时来了精神,笑着说:“那朕接着给他们讲。”
随后,又滔滔不绝地讲起《孙子兵法》中的其他智慧,整个养心殿内,充满了温馨而愉悦的氛围。
永和宫
昨夜,永琪独自在房中,就着昏黄的烛火,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着酒。
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仿佛能暂时麻痹他内心的痛苦与自责。
酒坛一个又一个地空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那无尽的悲伤之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过窗户纸的缝隙,落在永琪满是胡茬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阵阵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这钻心的疼痛。
犹豫再三,永琪还是决定去看望翠竹。
他深知,自己欠她一个交代,更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份愧疚。
他脚步沉重地朝着翠竹的住处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
当永琪迈进房门时,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翠竹正半倚在床榻上,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缓缓往嘴里送。
她面色苍白如纸,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整个人憔悴不堪。
永琪下意识地有些躲闪,不敢与翠竹的目光对视。
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
他深知,是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和孩子,这份愧疚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没成想,翠竹竟表现得格外大方。
见永琪进来,她微微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轻声说道:“妾身见过五阿哥。”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轻轻一吹便会熄灭。
永琪见状,赶忙快步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按住翠竹的肩膀,焦急地说道:“你身体还有些虚弱,躺着别动。”
翠竹依然如以往那般温婉柔弱,她微微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却还是关切地问道:“五阿哥,你用早膳了吗?”
永琪微微一愣,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烈。
他缓缓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
翠竹听后,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快去给五阿哥准备一些膳食。”
宫女领命后,匆匆离去。
而翠竹的这份体贴,让永琪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他紧咬嘴唇,犹豫了片刻,终于将那句在心中徘徊了无数遍的话艰难地说出口,“翠竹,对不起,爷没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说罢,他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翠竹的表情。
翠竹的心像是被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痛,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说道:“不怪爷,是妾身没保护好他。”
在这痛苦的煎熬中,翠竹逐渐冷静下来,许多事情也渐渐想通。
她心中一动,决定试探永琪,于是缓缓开口道:“正好,福晋也有了孩子,爷很快就可以有嫡子了,这样也挺好的。”
永琪听见翠竹提起欣荣,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厌恶。
他想起欣荣那些心机手段,心中满是反感。
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只有你腹中的孩子才是爷的。”
刚说到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道:“你好好调养身体。”
翠竹本来只是怀疑,可永琪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信息,让她更加确定欣荣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永琪的。
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谋划一番。
她很想知道,当福晋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何等表情。
永琪坐在翠竹的床边,看着她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翻涌。
沉默了片刻,他终是忍不住主动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翠竹,皇阿玛已经命人查过了。
是福晋身边的珍儿,与爷身边的侍卫相互勾结,才暗害了咱们的孩子。”
说到此处,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