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尔康,此刻也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偷偷瞧一眼紫薇和福伦,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僵局。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侍卫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大人,到了。”
福伦自然清楚紫薇是在假寐。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朝服,对着尔康说道:“我先走了,你照顾好紫薇。”
尔康连忙点头,脸上满是认真。
福伦在东华门下了马车。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等福伦走了一会儿,紫薇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轻轻动了动身子,慵懒地说道:“尔康,到了,阿玛呢?”
尔康也没有拆穿她,配合着说道:“阿玛已经去上朝了。
咱们两个去养心殿,毕竟现在宫内老佛爷跟皇后都不在了。
只需要给皇阿玛请个安也就是了。”
紫薇听了,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紧,问道:“尔康,你给云云的红包准备了吗?她可是跟你要大红包的。”
尔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凑近紫薇的耳畔。
他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调侃:“自然是备了,她这大红包可真值。
紫薇,不然你开口跟她再要一些衣服,好不好?”
紫薇的脸瞬间羞得通红,她轻啐了一声,娇嗔道:“才不要。”
说着,抬起脚轻轻踩了尔康一下,随后率先下了马车。
尔康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赶忙跟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了皇宫,那宏伟而又庄严肃穆的建筑群中。
永和宫
日头高悬,炽热的光线透过书房雕花窗棂,在地上投射出一片片斑驳光影。
永琪步伐急促,跨进书房,“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那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面色如纸般苍白,脚步虚浮地走到椅子旁,重重地坐下。
刚一落座,他便下意识地扬声喊道:“来人!宣……”
可话刚出口,他猛地回过神,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一个激灵。
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心里暗自叫苦: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要是传出去,自己觊觎已久的皇位,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同一个问题: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出状况?
他思来想去,把近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毫无头绪,满心的疑惑如同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沉默许久,他牙关一咬,下定决心:必须找个时间悄悄出宫,去寻民间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瞧瞧。
这些太医院的太医,个个都在宫里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保不齐会把消息传出去。
想到这儿,他再次提高音量,厉声喊道:“来人!”
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回荡。
不一会儿,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太监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永琪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头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出。
永琪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开口问道:“昨日,学士府上可发生了什么热闹事儿?”
小太监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原本低垂的脑袋更低了,两只手不安地在身前绞着,嘴唇微微抖动,却半晌没发出声音。
永琪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的烦躁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向小太监,怒吼道:“磨蹭什么!赶紧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太监被这一脚踹得往前扑了一下,差点摔倒,吓得“哇”地叫了一声。
他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回五阿哥,奴才奉您的命,昨天连夜出宫去了学士府,一直在那儿守着。
可是那许御史,输得一败涂地,他根本就不是那萧云的对手。”
永琪听到这话,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身子晃了晃,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稳了稳心神,把茶杯轻轻放下,沉声道:“细细跟我讲讲,那许御史是怎么输的?”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在学士府看到的一切。
他讲得绘声绘色,永琪听得极为专注,眼睛紧紧盯着小太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字眼。
待小太监讲完,永琪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萧云都说对了?”
小太监忙不迭地点头,脑袋像捣蒜似的,声音急切地说道:“一字不差,包括柳红身上的伤痕的位置。
萧云都说得清清楚楚。”
永琪陷入了沉思,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飞速分析着: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萧云说的全是真话,不然绝不可能把那些细节说得如此精准;
要么就是有人提前把萧云的过往调查得底儿掉,然后偷偷透露给她。
可永琪转念一想,当时提问的人是随机找的,问题也是现场随口而出,毫无预兆。
这么看来,第二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难不成是那金锁在算计我?永琪心中猛地一惊,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难道这萧云根本就不是假的?他越想越觉得可怕,收敛了思绪。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慌乱,继续问道:“那金锁呢?她和尔康可曾成其好事?”
小太监一听到金锁的名字,原本就惊恐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畏惧,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金锁给额驸下药,当场就被抓了。
额驸好像早就知道金锁要下药,早有防备。
奴才听见额驸逼问她幕后主使是谁,但金锁没把您招出来。
额驸找了十几个乞丐,还有好多参加婚礼的宾客……”
小太监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偷偷抬眼瞧了瞧永琪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