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昭意的手指规律地敲在那个半人高地保险箱上，将那件“永生花”实验室的制服丢给章鸿远。
“这衣服是在一个做人体实验的秘密实验室找到的，上面的花纹你可以自己对比。”
章鸿远拿着那件衣服，仔细和保险箱上的花纹对比后，发现确实一模一样。
只是他不明白，基地的科研部的领导怎么会和秘密实验室扯上关系。
孔昭意为了佐证自己所说，从空间里拿出一份实验体的档案记录，那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人，章鸿远甚至在里面看见了新闻报道过因为执行任务失踪的公职人员。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发现信息确实不是伪造的。
“这些人……”
孔昭意将信息翻到之前见过的某个实验体的一页，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
“他们都已经死了，大部分死在实验中，还有侥幸活下来的，清醒以后也都会主动求死。”
“毕竟没有人能接受得了，自己被切掉双腿，换成一双牛腿的吧。”
孔昭意也仅仅是说出了自己在野山另一侧的别墅区看到的一部分事实，章鸿远就听得有些站不住了。
他后退了一步，目光放在那个保险箱上。
孔昭意继续讲述着在实验室的所见所闻。
“他们不仅仅做人体实验，还会做一些违背道德底线的动物实验，大肆搜刮山里的动物，抓去了以后那些动物非死即残。”
“更有甚者，他们创造了一些，杂糅了多种毒蛇基因的新型毒蛇。”
“我亲眼看着被咬到的人，三五分钟之内就断了气，死相极其惨烈，死前极其痛苦。”
“如果这种东西不慎流入基地呢？基地里的幸存者乃至你们这些守卫队员还有活路么？”
“还有上一次，你们基地的宋璟行去粮仓执行任务，那个粮仓里被人故意投放了一只鼠头人身蜘蛛尾的缝合怪。”
“你觉得这种东西会是什么人造出来的？放在官方的隐藏粮仓又是为了什么？”
“章队长，你好好想一想，出自这种实验室的研究资料，你还要带回去么？”
章鸿远被孔昭意接连甩出的可怕事实砸懵了，双手颤抖着捧着那本实验体档案记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可……这么做……是为什么？”
孔昭意讽刺一笑，低声重复着章鸿远的话。
“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比我更了解那些领导那些政客，你说是为什么呢？”
章鸿远的脑海里正在极力消化这些可怕的事实，同时，那些牺牲的战友、同事的脸也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回。
他心里清楚，基地里的某些领导的确德不配位。
那些人善于玩弄权术，却从不把其他人的性命当回事。
这样的人如果一直占着基地管理者的位置，那么基地里的幸存者乃至他们这种基层工作人员，日子都会越过越艰辛。
“啪”的一声合上那本实验体档案，章鸿远做了第一个违背命令的决定。
“这个保险箱交给你，我就当从没见过，等到所有人撤离的时候，我会让人把这栋楼直接炸掉。”
孔昭意挑眉一笑，她倒是没想到章鸿远这种以服从命令为人生准则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事。
从他手里拿回实验体档案，连同那个保险箱一起收进空间。
章鸿远低着头，一遍遍地回想着刚才那本档案中的一张张照片。
那些人大多都是身体条件优秀，其他条件更优秀的人才。
如果没有被抓走当成实验体，本应该在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沉默许久，章鸿远低声开口问道：“那些人……”
孔昭意没说话，看了一眼长生。
正吃着棒棒糖的小姑娘难得主动开口。
“他们都睡着了，我和姐姐帮他们选了一片树林。每个人都有小盒子和木牌牌，不会再有人用编号叫他们了。”
章鸿远的眼眶有些泛红，对着孔昭意和长生二人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我们要去清理两侧的住院楼，营救幸存者。”
长生赶忙扯了扯孔昭意的袖子，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住院楼好多好多晶核呢！”
孔昭意被她的话逗笑了，手指点了点长生的鼻尖，直起身对着章鸿远笑。
“章队长，既然咱们合作过一次，住院楼那么多丧尸你们也不好对付，不如继续合作啊？”
“我们搭把手，你手下的人也能少点牺牲风险不是么？”
章鸿远却有些犹豫。
倒不是怕孔昭意要和他们分晶核，而是有些担心孔昭意她们承受不住。
“你们刚才已经用了不少异能了，接下来的丧尸体量更大，你们……”
孔昭意一把拉开门，指着门外和姚宋一起偷听的周一鸣。
“你自己看，他这样像是异能耗尽么？”
偷听被抓包的两个人立马缩回身子，尴尬地看看天花板，看看地面，还互相扣了扣对方身上的衣服。
被这两个活宝这么一打岔，章鸿远刚才的沉痛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对着孔昭意点了点头，然后叫来了张承烨询问其他两队的情况。
“门诊楼那边怎么样了？”
张承烨摇了摇头说：“还没消息，门诊楼里的丧尸比较分散，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是还没清理到一半。呃……毕竟……”
章鸿远也才反应过来，毕竟那边的两支队伍里并没有多少异能者，就算有，也没几个能拥有孔昭意她们这样的实力。
考虑到那两队里还有那些领导的亲信，章鸿远决定暂时先不通知他们北楼已经清扫完毕。
有孔昭意她们配合，他觉得完全可以先行进入东侧的住院楼，待到清扫干净丧尸，找到幸存者，准备好炸掉北楼后，再去联系另外两队。
这样，也不用费尽心思解释北楼的事情。
打定了主意，章鸿远看向孔昭意。
“那就麻烦孔小姐，再跟我们合作一次。”
说着有些不好意地抠了抠自己的手指。
“不过……这次就不能把所有丧尸都……”
孔昭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明白，你们也是要交差的，咱们公平一点，谁杀的丧尸晶核谁拿，总可以吧？”
章鸿远连忙应下：“这是自然。”
二人达成合作，开始拿着战术终端研究应该如何进入东侧住院楼。
这医院的四栋楼设计得比较奇特，或许是为了方便，四栋楼的二层都有一个联通的走廊，供人穿行。
但如果住院楼中有什么异动，那些丧尸也可能通过联通的走廊，涌入相邻的楼栋。
方才清理干净北楼的丧尸后，章鸿远就派人将北楼通往两边住院楼的走廊门封上了，就是为了防止丧尸再次涌入。
只是两个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的门并没有封上，他担心一会进入东侧的住院楼清理丧尸，引起丧尸群的躁动，会有丧尸顺着那个联通走廊，进入门诊楼，从后面偷袭那两队人。
孔昭意听完他的担心，拿过战术终端，将那两个联通走廊的画面放大看了看。
走廊的两侧各有一扇厚重的合金门，走廊也是完全封闭起来的。
这样看来，倒是好办很多。
她抬起头对章鸿远一笑，“这倒是不用担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