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娘子聪慧，定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妨给我些时间，让我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真心。”陆行云微微偏头，望着嘉萝。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嘉萝忍不住移开身子，眼中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难以看透的复杂晦暗。
陆行云的目光紧紧锁在嘉萝身上，随着她而移动。
“娘子意下如何？”陆行云追问。
嘉萝垂眸，并不与陆行云对视。
“大人的心意我一介平民如何敢违拗？大人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只要大人高兴，我无话可说。”
说罢，嘉萝掀开眼皮，“敢问大人，能放我走了么？”
嘉萝急转直下的态度令陆行云颇有些摸不清头绪。他接触的女子不多，能让他费心思应付的不过寥寥之数，从前和那些人相处，也不似和嘉萝相处时总能叫他心情跌宕起伏。或许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总是畏惧、讨好，只有嘉萝不同——她先是对他一片赤忱，再到如今的若即若离。
从前和她在一起时，他总能感觉到舒心畅快，眼下却添了几分隐秘的刺激，这份刺激来源于嘉萝态度的转变以及他对她越来越深的认知。
从前的她对他虽好，形象却过分单薄，随着嘉萝的秘密被揭穿，她在他面前越来越鲜活，也越来越吸引他。
他开始好奇嘉萝接下来将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好奇她说这些话的出发点。
先前的争执让她对他生了隔阂，在他面前披上了一层薄雾。这一次，他分明已经快要拂落那层雾，看到她更本真的样子，那层雾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凝结成冰。
一切戛然而止。
陆行云不是很明白，分明前一刻他还能感觉到嘉萝对他的在意，以及隐隐的挑衅——其中包含着她想要得到他回应的讯号。
在他被激起性子，想和她过招，并做出回应后，嘉萝那头却忽然冷了下来，徒留他一人被架在原地。
尴尬是一回事，陆行云更担心嘉萝态度转变后，挽回她将变得越发艰难。
自嘉萝发问后，陆行云便愣在原地，各种各样的想法纷至沓来，瞬间涌入他的大脑，以致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大人，我能离开了么？”嘉萝眉心蹙起，声音冷然。
陆行云回神，面色不太好看，只他暂时摸不准嘉萝的心思，不欲逼她太紧，遂点头。
“可。”
嘉萝明显放松下来,“还请大人让一让。”
陆行云微怔，回神后站起身。
他的身体挡住了烛光，大片阴影落在嘉萝头顶。
嘉萝始终垂首，很快穿好绣鞋。
“多谢大人。”她冲陆行云福身，随后调转脚尖，与陆行云擦肩而过。
走出没两步，身后响起陆行云的声音。
“等等。”
嘉萝止步。
她没有回头，“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这几日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吧。”陆行云提议。
嘉萝断然拒绝，“我与大人非亲非故，不敢烦劳大人相送。”
撂下这句话，嘉萝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