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腰间无佩刀
二皇子这会儿已经回魂，本想上前给秋葵一脚的，被皇帝一个冷厉的眼神，止住了。
又有王公公在一旁时刻看顾着，这才让现场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秋葵竭力忍住瑟瑟发抖的躯壳，继续为自己辩白，“奴婢身份卑微，却有幸怀了殿下的孩子，原本是件喜事。”
“可也正因为奴婢身份低微，是没有资格亲自教养孩子的。”
“我们府里，最有资格养孩子的，便是皇子妃和两位侧妃。”
“原本贺侧妃能够养奴婢的孩子，奴婢该感激不尽的。可贺侧妃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性子，又哪里能养好孩子？”
“而皇子妃膝下又有自己的亲生子，奴婢又如何能指望她会尽心教导奴婢的孩子？”
“至于温侧妃，原本奴婢是最愿意将孩子送到她膝下养着的。可奴婢无意间得知，她竟因从前滑胎，将此事怪在了殿下身上。”
“大抵是因爱生恨，她竟不惜买通奴仆，在月王府的宴席上，对咱们殿下下了绝嗣的药。”
“奴婢也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毕竟那日，温侧妃可没有离开皇子府。
可奴婢又实在不放心就此将孩子的未来，绑在不确定真性情的温侧妃身上。”
“故而，奴婢才私底下探查起此事的真伪来。”
“陛下手中的那些，皆是奴婢所写，但奴婢能力有限，并没有什么得力的证据，不过是偶尔听墙角，听来的。”
“在衙门官府面前，是做不得数的。故而，奴婢才一直藏着，并没有交到殿下手中。”
“也是今日御医给殿下把脉，奴婢才开始相信，也许奴婢记载的这些，当真不全是空穴来风。”
“奴婢自知有罪，但请陛下和殿下，看在奴婢也是一心为殿下和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吧’字还没说出口，她的肚子已经疼得受不住，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勤政殿回荡。
二皇子绝嗣，秋葵便是有罪，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王公公早有眼力劲儿的出去喊御医了，御医一番诊脉，才道出秋葵恐有早产的风险。
皇帝示意，王公公又领着人将秋葵抬了出去，就近找了个无人的宫殿，等待秋葵生产。
温侧妃似是真心替秋葵担心，倒是想跟上，可惜被王公公挡了下来。
女子生产，二皇子一个大男人是不用去的，何况，秋葵一个奴婢。
如今，还是一个有错的奴婢。
没了秋葵这个始作俑者，二皇子又将矛头对准在场的妻妾和裴怀霁两口子。
他跪求皇帝，“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此事绝对与月王夫妇脱不开干系，我府中的妻妾，怎么可能对我这个一家之主下手？
万望父皇不要包庇真凶。”
皇帝皱眉，“此事还有待查证，老二你休要妄下断言。”
说完，不顾二皇子一脸的委屈不忿，他看向王公公，“姜玉徕何在？”
王公公躬身：“姜指挥使已在殿外候着，奴才这就去请。”
姜玉徕进了勤政殿，还未行礼，皇帝便开始吩咐了，“你即刻带人去二皇子府、月王府，将相关人员缉拿归案。”
“抓一个审一个，抓多少审多少，现在就给朕审。
不过是些内宅女眷，朕就不信，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你姜玉徕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姜玉徕领命，正要告退。
皇帝到底念及先皇后在世时的情谊，身上的龙威，被一股子复杂的气息包裹，“你去的时候，动静小些。”
姜玉徕不知经过多少这样大大小小的案子，自然深知皇帝的意思，应了个‘是’，便大步离开了。
整个勤政殿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唯有花思蓉夫妻俩，依旧气定神闲。
皇帝扫视众人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想。
他威严的声音，刺破了冰封的寂静，“朕，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倘若主动承认错误，说不准朕还能留你一命。”
“可要是等姜玉徕把人证物证甩到你们脸上，那就别怪朕到时候不留情面！”
“要知道，谋害皇嗣，可诛九族！”
此言一出，温侧妃的眸子闪过慌乱。
她与二皇子妃的想法一致，这等二皇子不能生的言论，肯定是只能烂在自己府里的。
便是要漏出去，那也一定要选个好时机好地点。
而不是像现在，整个二皇子府都陷入了被动中。
尤其是陛下亲自过审，更会牵扯到娘家族人，温侧妃再不敢抱任何侥幸。
她心中有了计较，不肖片刻，便无声无息的进入到了疯婆子的状态，左右二皇子府里关于她疯魔的传闻，也不是没有。
她扑倒在刚刚秋葵待过的地方，那里残存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血迹，“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又来找我了。”
“阿娘一直等着你的，要不是你又来找阿娘了，阿娘早就随你一道去了。”她将一个失去孩子的无助母亲，演绎得淋漓尽致。
二皇子看温侧妃这般行径，没有半点往日的温情与疼惜，反而厉声呵斥道，“温氏，父皇面前，休要失礼！”
“要发疯，回府去！”
二皇子妃皱眉看温侧妃的举动，只觉得额头直跳。
她今儿出门怕是没看黄历，就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王公公早在察觉温侧妃神情有异的时候，便招了小徒弟在一旁盯着，唯恐她做出什么有损龙体的事来。
温侧妃对二皇子的话，恍若未闻，倒是看向二皇子妃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是你！就是你这个恶妇，害了我的孩儿。”
皇子妃被温侧妃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王公公早已领着小徒弟，抓住了眼眸猩红的温侧妃。
皇帝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来人啊，来人，拦住她。”
裴怀霁第一个护到了皇帝跟前，还做了个拔刀的动作。
俨然是曾经的蒋护卫上线。
可惜，腰间无佩刀。
但这个动作，却成功的取悦了皇帝。
裴怀霁不仅痞坏痞坏的性子像他，便是连关键时刻顶大用这点儿，也是从骨子里像极了他这个亲爹的。
从前他大哥在夺嫡中身死，而他平日里明明是一副纨绔样，但却能瞬间接棒，为他母后和他自己，甚至是整个王朝，撑起了一片天。
皇帝刚想明贬暗褒的赞一句裴怀霁，再给被亲亲夫君撇下的花思蓉，一个得意的眼神的时候。
二皇子已经掐住了罪魁祸首温侧妃的咽喉，直接啪啪几个耳光扇下去，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