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客厅。
林青志和梁兴刚吃完早餐,瘫在沙发上消化食儿。
突然,林青志的手机在裤兜里“嗡嗡”震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黄晓”俩字在屏幕上跳动。
林青志无奈地咧了咧嘴:“得,又来事儿了!”拇指一划接通电话。
“晓晓,一大早火急火燎的,啥情况?”林青志挑眉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电话那头传来黄晓沙哑的声音,透着股压不住的疲惫:“青志哥,城南区这边出了桩命案,现场情况复杂,你们能过来一趟吗?”
林青志立马坐直身子,神色严肃起来:“行,发定位过来,我们马上出发。”
这种能让黄晓疲惫成这样的案子,肯定不简单,多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到现场看个明白。
“好的,青志哥!”黄晓匆匆说了句就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手机“叮”地弹出新消息。
林青志点开定位,屏幕上跳出“城南区友爱路”的字样。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转头看向一旁翘着二郎腿、斜倚在沙发上的梁兴,喊道:“兴哥,有案子了!城南区友爱路,麻溜儿的!”
梁兴慢悠悠撑起身子,抬手舒展了下筋骨,骨头节“咔咔”作响:“知道了,催命似的。”
嘴上抱怨着,脚步却不含糊,跟着林青志出了门。
两人坐进车里,引擎轰鸣响起,朝着城南区友爱路疾驰而去。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导航提示音戛然而止。
车窗外,“友爱路”的路牌在烈日下泛着斑驳的光,蓝底白字的牌子被贴满了小广告,像块生了牛皮癣的补丁。
旁边歪歪扭扭地挂着块木牌,\"友爱村\"三个红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
友爱路也叫友爱村,号称“全市最大的城中村”。
友爱路地处老城区,又靠近市中心。
因此,这里的自建房成为炙手可热的出租房源。
密密麻麻的自建房如同蜂巢,电线蛛网般交错,将天空割裂成零碎的蓝。
据说,有近十万外来人口在此落脚……
狭窄巷道里电动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车辆很难通行。
当车子碾过巷口的减速带时,底盘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车进不去,只能停在这了。”林青志将车塞进路边歪斜的停车位,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地方...十万人都挤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梁兴推开车门的瞬间,城中村特有的混杂气味扑面而来,这气味混杂着霉味和油烟味……
两人顺着狭窄巷道穿行,空调的冷凝水和晾衣绳上滴落的水珠不时砸在肩头。
巷道两侧居民楼里时不时飘出方言交谈声、电视新闻声,还有孩童的哭闹。
转过第三个弯时,便看到一栋灰扑扑的六七层高的自建房。
楼体像根笔直的烟囱,在城中村的建筑群里格外显眼。
这栋出租楼四周围起了警戒线,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
围观群众挤在警戒线外,脖颈伸得像觅食的鹅,议论声此起彼伏。
几名民警正在警戒线附近执勤,维持秩序……
“晓晓!”林青志隔着人群望见一抹熟悉的藏蓝身影,扬声喊道。
此时,黄晓正半蹲着与一名中年民警交谈,马尾辫松垮地垂在肩头,警服下摆沾着灰尘。
听到喊话声,黄晓猛地抬头,看到林青志和梁兴,熬夜充血的眼睛亮起微光,三步并作两步挤过人群。
“青志哥,兴哥,你们可算来了。”她望着眼前这两人,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说着,她便把林青志和梁兴带到警戒线内。
“晓晓,这里发生了什么案件?”林青志看着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语气不自觉放柔。
黄晓递过来一份案件调查报告,声音沙哑:“命案。死者叫王金泉,男,二十多岁,博县人,无业。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大概在两天前。死者胸口被利器划开取走了肺,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这里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青志翻看着报告,一张照片引起他的注意。
照片里,死者仅着一条短裤平躺在床上,额头处用利器刻画着奇怪的符号,胸口被割开一道狰狞的长口,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安详,甚至带着几分虔诚。
“兴哥,你看这个。”林青志将照片递过去时,指节轻叩符号位置。
梁兴盯着照片,神色凝重:“像是某种符文。看死者这个样子,恐怕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仪式?”黄晓眼睛一亮,“嗯,很有可能!房间里发现大量修仙书籍,我怀疑死者是邪教组织成员,被彻底洗脑了。”
梁兴摩挲着照片边缘,眼神犀利:“晓晓,你叫我们来,肯定不只是普通命案这么简单。说说,还有什么异常?”
黄晓深吸一口气,望向警戒线内的出租楼,缓缓开口:“房东说,这两天总有人投诉,一过午夜十二点,死者房间就传出的念经声,还很大声,两三个小时才停,吵得人睡不着觉。”
说到这,她声音发颤,“昨晚十二点,听到声音后,房东开门查看,发现房间里死了人,这才报了案……”
听到黄晓声音发颤,林青志眼神一凛,问道:“你们昨晚也听到了?”
黄晓点点头,脸上满是困惑:“嗯,是的,确实是有念经声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可奇怪的是,一进到房间里,声音就停了,找遍房间都没发现声源,一出房间,又听到声音……所以一大早把你们叫过来。”
林青志将案件调查报告还回去,沉声道:“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稍等。”黄晓转身和同事交代了几句,便领着两人穿过昏暗的楼道,来到五楼案发现场。
当黄晓推开502室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血腥味与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十平米左右的狭小空间里,一房一厅的格局略显逼仄。
房间陈设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堆满书籍的桌椅,再无他物。
简易桌上的烛台残留着凝固的蜡泪,翻开的古籍页面上夹着一张符纸,朱砂绘制的符文与死者额间印记如出一辙。
不过,尸体没在房间里,估计是被送到了殡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