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云正和朱旭相认,突然闯来一员女将要扎林青云。
林青云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金霞公主,也就是自己的亲妹妹,虽然没见过面,骨血管着的能不近吗。“你都长这么大了!”
金霞不认识林青云,她以为哪来的登徒子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找死!”说着挥枪就刺。
林青云心想“你岁数不大,脾气还不小”。他一伸手就把枪杆子抓住了。
金霞一看打不过林青云,她也知道找帮手,她看朱旭“驸马…夫君你还不帮我”。
朱旭赶紧解释“我的公主哎,这是咱大哥林青云啊!”
“什么大……呦大哥”。金霞公主一听大哥可明白了,把手松了,跳下马冲着林青云就是大礼参拜,林青云之前上战场那大名传遍草原各部落,人们都拿林青云发誓,比如我要是……让我出门就看见林青云!金霞公主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很敬佩,再加上长兄如父吗,自然恭敬。
林青云对朱旭道:“朱兄弟,你比我大我也不知道这么称呼合不合适,可不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你说梁国与草原本就亲如兄弟,两军将士有多少亲戚关系。别的不说就说咱们俩,你是我亲妹夫,我是你亲舅哥,咱们俩拼命这不是骨肉相残吗,同往这仗要是打下去得有多少人骨肉相残啊。你若记得刚才誓言就帮我劝劝必答!还有,这有书信一封你过目!”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这是林翰传来的书信给江云濯的,江云濯给了林青云。
如今朱旭在看这信只觉得天旋地转啊,这是他父亲和郑津的书信,内容也很简单,是朱旭父亲给郑津顶罪的书信。
林青云道:“兄弟,你父亲确实是义气之人,只是这义气用的不是地方啊”。
朱旭听了流下眼泪“兄弟什么都别说了。我自当说服必答退兵!”
正说着,忽然又听见一阵沉重马蹄声,乃是必答老人带领军马来了。
金霞欢喜道:“哥哥,爷爷来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林青云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说罢先回了本部军队,齐悦抓住他的手问:“青云,你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对了姐夫,必答来了该去谈判了!”
江云濯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真气。他策动大靐,与林青云并排而行,离着草原军队不到五十步。
“尊敬的必答,”林青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小子林青云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您老人家恕罪啊”。说着只是拱了拱手。
江云濯也拱手道:“晚辈江云濯见过必答!”
“江云濯与林青云”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必大耳边!这俩人太出名了,最主要一个是自己亲孙女婿,一个是自己亲孙子,本来是挺好的爷孙相认,哪知道这俩小子挺不客气,没跪,必答有点不高兴。
“哦,原来是你们二位久仰大名啊!”
必答一旁军士看林青云大吃一惊,因为这小子长得太像年轻时的必答了,一模一样,有些人都恍惚了。
“林青云你也是我草原人,怎么帮着梁国打我们,到底是和你外公亲不和我亲”。必答发问道
林青云也不客气“不论您爱不爱听,我身上流淌着草原与中原的血脉。这场战争不该打,如果今天是梁国出兵打草原我也会来帮草原。至于您说的我和我外公亲还是您亲,这不跟明显吗,我是我外公养大的,俗话说养者恩情大于天,我自然和他亲,我今年二十一了第一次见您,给您当孙子没什么好处之前打仗还遇见仇人了,我这父家人,有我也二十一没有我也二十一,好像……”
必答如遭雷击,魁伟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林青云说的这些话确实让他有些动容。
有人问了林青云那傻小子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其实这不是他想的,是江云濯还有林星竹教他的,江云濯早知道谈判的时候必须得林青云,他是必答长子长孙在他那有无与伦比的地位,而且必答一家对不起他,所以让林青云说这些更好,借助必答的愧疚让他退兵。
“林青云……我的……我的孙儿?!”必答心里难受,一遍遍默念这个名字。他猛地看向江云濯。
江云濯肃然点头,沉声道:“老首领,青云所言句句属实。他是您的亲孙子,我是你孙女婿!我们是一家人,这场仗,打下去还有何意义?让草原的勇士和中原的儿郎,自相残杀!
您看看这战场!看看这些倒下的年轻人!他们都是父母的孩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两下开战,又是妹夫打舅哥,女婿打丈人,难道非要打到两败俱伤,让亲者痛仇者快吗?钱南郑那魔头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收手吧,老首领!老爷爷!”
朱旭也在一旁说话,“必答,末将刚才和林青云打赌,如今愿赌服输,我也恳求必答退兵,必答若是执意南下,朱旭恕难从命!”
“这……这……”必答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扫过那些年轻士兵恐惧或茫然的脸,最终定格在林青云那张酷似儿子儿媳、却又带着自己影子的脸上。
他感到一丝苦涩,遥想征战一生,杀伐果断,却从未想过,最终的敌人,竟差点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苍老的脸上,一滴浑浊的老泪,竟缓缓滑落。他猛地将手中的长矛重重插在地上,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悲怆长啸:“长生天在上!是我伯士脱……老糊涂了!上炎族的儿郎们——!收兵!!!”
随着这声石破天惊的号令,草原大军缓缓如潮水般退去。战争的阴云,在这一刻,终于被亲情的纽带撕裂了一道口子。
数日后,塞北关大军营地。
一队风尘仆仆的草原骑士护送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到来。马车停下,帘幕掀开,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眉眼间与林青云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正是林青云的父亲——伯克别。
紧随着他的还有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妇人,虽然上了几岁年纪,但仍然美艳十足,正是林青云生母东方嫚。左右有金霞公主还有太孙伯贤哥护持。
林青云和姐姐林星竹早已等候在营门外。这次相认只有他俩,连江云濯都没来。
江云濯明白这姐弟俩对父母有怨恨,尤其是林星竹,自己去他们俩容易放不开。
果不其然看到父亲的身影,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没有激烈的拥抱。姐弟二人对视一眼,默默地走到伯克别和东方嫚面前,然后,齐齐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父亲,母亲。”林青云的声音平静无波有些诡异。
“父亲,二娘!”林星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金霞公主和伯贤哥也见过姐姐和哥哥。
伯克别看着眼前这对长大成人、气质卓然的儿女,尤其是儿子林青云那一身白袍、英姿勃发的模样,眼中不由得充满了愧疚和一丝疏离。他伸出手,似乎想扶起他们,却又在半途停住,最终只是沉声道:“起来吧。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林青云对于两个亲弟弟妹妹虽然也亲,可并不近,都没待在一起多久哪有什么话说,他还是和林星竹近,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亲人,不是其他两个或者说其他四个能比的。
伯克别问林星竹:“你娘她……”
林星竹平静回答:“挺好的,出家了,吃斋念佛活的不错,有我和我义兄照顾,您就放心吧!”
营帐内,气氛有些沉默。林青云看着父亲,忽然道:“父亲,我要成亲了。”
伯克别微微一怔:“成亲?是哪家的姑娘?”
“是齐悦,齐姐姐。”林青云回答。
“齐悦?”东方嫚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可是那位……曾为人妻的齐悦?”显然,她对齐悦的过往有所耳闻。
林青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他迎上父母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是。她曾有过不幸的婚姻,但那并非她的过错。我娶她,与她的过往无关。”
“胡闹!”伯克别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草原男子固有的、对某些传统的坚持,“我儿如今身份不同,岂能……”
“父亲!”林青云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强悍的力量,“这婚嫁之事历来有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姐姐林星竹一手带大的!长姐如母!姐姐已经同意,并且为我们主婚!姐夫江云濯做媒,玉茹姐姐保亲早就定了,此时是告诉你们去喝喜酒高兴高兴,没问您同意否……”
伯克别被儿子这强硬的态度噎住,他看向旁边的林星竹。林星竹迎着他的目光,缓缓点头,眼神平静而坚决:“父亲,齐悦是个苦命人也是个好姑娘,与青云更是情投意合,患难与共。他们的婚事,我赞成。”
东方嫚还想说什么,可也没有理由与资格,是啊儿子长这么大二十一了,自打出了月子自己就走了,这么多年没花自己一分钱,没吃自己指口奶,那孩子的婚姻自己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呢。
夫妻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分离的这些年,儿女早已不是需要他庇护的雏鸟,而是能搏击长空的雄鹰。果然是那句,谁离了谁都能活,说不定活的更好。他们长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那份隔阂,似乎在这一刻,又悄然加深了几分。
半月后,塞北关。
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正在举行,冲散了战争遗留的阴霾。
好一场婚礼,若说十里红妆。从齐悦暂居的府邸到塞北关主殿,一路铺满鲜艳的红毯。道路两旁,悬挂着数不清的红色灯笼和彩绸,如同两条蜿蜒的火龙。嫁妆的队伍连绵不绝。
齐悦在金玉茹与叶瑶的陪同下上轿,坐在轿子中,蒙在盖头里她不禁泪湿眼圈,随着起轿声起齐悦隔着盖头望向外头,口中道:“青云,我来嫁你了!”
再说千人到场,塞北关大殿内外,人声鼎沸。四季城的、凤凰山的、归顺的草原部族代表、朝廷派来的将领、江湖豪杰……各方势力汇聚一堂,人数何止数千!大殿内金碧辉煌,珍馐美味堆积如山,美酒飘香。
那位年仅十八岁、刚刚平息了朝堂动荡的君王林翰,竟也微服亲临!他身着常服,坐在主宾席上,看着这对璧人,年轻的脸上带着好奇与祝福。
必答自然也来了,他换上了一身庄重的新衣服,坐在伯克别身边。虽然与伯克别之间气氛依旧有些凝滞,但他看向一身大红嫁衣、英气与美丽并存的孙媳齐悦,以及龙章凤姿的孙子林青云时,眼中充满了慈爱与欣慰。
当林青云身着大红喜服,挑开齐悦凤冠上的珠帘时,那张清丽绝伦、因喜悦而染上红霞的脸庞,让天地都为之失色。齐悦眼中含泪,嘴角却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两人在江云濯、林星竹的主持下,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之时,欢呼声震天动地!
盛宴开启,觥筹交错。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断臂的季鸿鸣,正坐在角落的席位上,用仅存的右手举着大碗,对他憨厚地笑着,眼神里满是祝福。
西方七宿围坐一桌,奎木狼捻须微笑,娄金狗拍案叫好,觜火猴兴奋地手舞足蹈……
而那些曾经并肩作战、却永远留在战场上,仿佛间林青云与齐悦似乎看见门外光霞满天,就见:
赵煜喝酒靠门笑,幻梦肩系红绸条;
二凡拍手贺声高,熙雨画幅比翼鸟;
王双酒醉洒三遭,项樱配置解酒药;
三良吹箫送喜调,雯雯琴声随梁饶;
半空东方送礼炮,外婆包了大红包;
一平抽忙喝喜酒,几位判官急忙召!
忽听司仪喊拜堂,
人影散作磷火消。
泪珠砸在交杯酒,
半是滚烫半冰亮——
旧年衣甲,今朝红袍!
林翰端起一杯果酒,走到必答面前,声音清朗:“老首领,草原与大梁,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这杯酒,来,我敬你!”
必答老人豪迈地大笑,举起巨大的金碗:“好!也敬小陛下!”两人一饮而尽。
林翰年轻气盛,看着必答面前巨大的酒坛,眼中燃起斗志:“光喝酒无趣!老首领,不如我们比比,看谁更能喝?”
必答丹虎眼一瞪,豪气冲天:“哈哈!怕你不成?!来!上酒!今日不醉不归!”
一老一少,代表着两个曾经敌对、如今和解的庞大势力,竟在林青云和齐悦的婚宴上,为了“谁能喝”而较上了劲!推杯换盏,笑声朗朗。周围众人纷纷起哄叫好,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林星竹见了早在一旁落泪,江云濯疑惑道:“我说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林星竹擦擦眼泪“对,大喜的日子是不该哭,可是看见这小子成家,我也有些恍惚了……”
朱旭来到林青云身旁敬酒“兄弟经你战场上一番话记忆犹新,你放心自此大梁有你林青云一杆枪在,我朱旭定拼死劝阻必答永不犯境!”
“好,兄弟好好待我妹妹!”
二人一饮而尽,一旁闪出南宫琴音来,也来敬林青云夫妻“二位,百年好合啊!”
林青云与齐悦相视一笑,共饮一杯,南宫琴音看着两人神情有片刻恍惚,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一饮而尽。
在江云濯的建议下林翰和必答同时决定,让开塞北关为两国同治,各自出兵治理,至于这驻守的守将自然是林青云莫属,他既有上炎血统又有梁国血统定能胜任。林翰高兴封他做北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