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铁山从宋天成这里得到消息后,便来到了里正家里,同人商议起抓人的事来。
“宋天成当真这么说?”
郑铁山颔首:“不过他也说了没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猜测。所以,我想先让人去查看看。”
里正谢明远端坐在堂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花老三这里我去找花婆婆,你去杏花村,先把赵阳控制起来,看看黄天赐有什么反应。”
谢明远的脸色不大好看:“上头一直怀疑黄天赐才是那些人的中间人,抓到他,才能找到那些下家,眼下人在天香镇,就更不能让人给逃了!”
郑铁山重重点头:“里正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
“嗯,还有,”谢明远想起什么,“你先前说,黄天赐惦记上了宋家的那个丫头,叫焕丫的?”
提起焕丫,郑铁山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是,说来也巧,那丫头的父亲您也认识。”
“谁?”
“马序阳,马童生。”
谢明远一顿,似感慨般说了句:“原来是他,他当年也是可惜。”
说起马序阳,谢明远叹了声:“当年他若是听我的,哪里会年纪轻轻就去了?”
“那他的闺女儿怎么又到宋家来了?马序阳不是住玉溪镇?”
“是在,不过他跟他媳妇都走了,就留下一个孤女,被家里的亲戚卖到花婆婆这里,又被宋天成他娘给买回去了。”
里正这下想起来了:“就上次你带人过来办户籍的那天?”
郑铁山点头,又道:“当时情况也特殊,就没跟您说那丫头原本成了奴籍。”
真要按照大兴的律法,奴籍要想转为良籍远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他也是想帮宋家一把,便瞒下了焕丫的身份。
谢明远哼了声:“你胆子也大了。”
郑铁山低下头没说话。
“也罢,等这件事了结了,我再去看看那丫头,马序阳的娃儿啊,也不晓得跟他像不像。”
郑铁山是跟着谢明远从战场上混出来的,知道他的脾气,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清楚焕丫户籍这件事是过去了。
他笑道:“模样挑着他的好处长的,性格也像,不过这丫头比他更有脾气点。”
“有脾气才好。”谢明远想起马序阳,还是有些气,“他当年要是也有这点脾气,哪里会被压这么多年?”
“对了,他那个爹娘,还在?”
“在。”郑铁山敛了笑容,“他妹子如两个老的愿,嫁了个好人家,不过前些年两个好像又生了个男娃,眼下应该也有十来岁了。”
谢明远眯了眯眼:“当真是祸害。”
郑铁山没开口,他知道谢明远跟马序阳的关系不错,但两人间的交往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每次马序阳过来,里正都会很高兴,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行了,办事去。”谢明远起身,“上头的人明天就到,宋天成要是方便,把他也带上。”
郑铁山一顿,旋即明白谢明远这是要提携人,他点头应下,心里想的是抬也得把人抬过去。
翌日,焕丫被宋母留在了家里。
宋母板着脸道:“本来今天是要带你去的,鉴于你昨天私自跑出去了,今天就罚你在家不许出门。”
焕丫:不是说不生气了吗?
她给秋梅投去求助的目光,秋梅摇摇头,无声道:我也没办法。
焕丫肩膀垮了下来,宋母却不再看她,喊了秋梅一声,背着东西出门了。
无奈,焕丫只好老实待在院子里等着。
这一天对她来说跟往常一样,当然也有不一样的,那就是宋天成剥夺了她遛狗的权利,愣是没让她出门。
后面李大爷来牵牛车,也是宋天成把人送出去的。
总归,这一整天,她都被困在了小小的院子里,门槛都没跨出去过。
焕丫很是无聊,只得琢磨起吃食来。
与她完全相反的,是赵阳。
一大早,赵阳就被黄天赐拎着出了门。
“今天已经初十了,宋家还没回来!”黄天赐扯着他的衣服,“你去看看,人在镇上哪里!”
“表哥,您着急啥啊。”赵阳理了理衣裳,“人肯定会回来的,那院子里的畜生都有人一直喂着嘞,咋会不回来?”
“等不了了。”
黄天赐眉心皱得死紧:“最迟后天,我们就要走。”
“这么快?”
赵阳惊道:“不是说过了十五再走?这也没几天了呀。”
他天天在家睡大觉还没睡够呢,就要走了?
“上头已经五天没消息了。”
“才五天……”话没说完,赵阳就看到黄天赐脸色难看得很,他忙噤声。
黄天赐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来杏花村那么长时间,一直没消息传来。
且送出去的信也一直没收到回信,这已经很不正常了。
他怀疑上头出事了,若真如此,他更得赶紧走了。
余光瞥了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赵阳,黄天赐眯了眯眼,心里已然做了个决定。
赵阳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倒大霉,还觉得黄天赐这纯属是太担心了。
不过表哥不说话,他自然也不敢动。
“还不快去看!”
“哦哦。”
赵阳马上跑了,赵家院子里就剩下黄天赐一人。
他看了眼周围,又走到了后院。
杏花村家家户户的院子都不小,毕竟是个杂姓的村子,大家原本的根也不在这里,刚来的时候自然是尽可能的把自家地盘圈大一点,赵家尤甚。
一个后院抵得别人家一个院子了。
黄天赐转悠了一圈,找到了个合适的位置。
赵阳回来时,正好看到他从后院出来。
“表哥,你去后院干啥?”
他家后院养了不少家禽,黄天赐从来这里到今天之前都没去过,他嫌弃后院又脏又臭的。
要上茅房都是用夜壶,再让他拿去倒的。
“看看。”黄天赐语气淡然。
赵阳看了他一眼,也没起疑,只道:“人没回来,不过我刚听到人说,他们好像是在镇上租房了,短期不会回来。”
“什么?!”
黄天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我也不晓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