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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松开了手,然后慌乱的转身去扒拉桌上的饭菜,好似她多吃一口,就能多救一个人,她将嘴塞的满满的,这样子即滑稽又好笑。

可上官忘我却心疼的紧,为了救人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可他都忘了,她一直不都是这样善良正直的吗?

上官忘我递了杯水到她的跟前,“慢点吃,不急。”

“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

这些日子潇潇过的很煎熬,但是她却不能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白日里她就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支着头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

眸子里透露出渴望和悲伤,她是自由的,可如今她偏偏只能被困在这小小天地里。

这几天潇潇神情恹恹,提不起任何兴趣来,每天就是坐在台阶上,一坐就是一天,十分的落寞。

上官忘我心里愧疚,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会站在廊上陪着她,她坐多久,他就陪多久,直到她肯服软,进屋,他才会离开。

潇潇手里紧紧的攥着荷包,里面是给荼音的种子,要不是因为她,荼音也不会死,连炎也不会殉情。

瓦片层层叠叠,屋角交错,留下那个四四方方供人欣赏的天空,看起来十分的压抑。

比起那四四方方的天地,她更喜欢无垠的天空,自由自在,不被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以前的上官忘我可以为潇潇洗手作羹汤,陪她看日升日落,现在的上官忘我只爱他的欲望,为了想独占她,所以就可以打着爱她的名号,做尽让她伤心了事情。

从前她就觉得束缚,为什么总是要强迫她去学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就算她做到了,而他们也只会一句“我希望你能做到更好”。

从来不肯肯定她的努力,从前她不懂,但现在她懂了……因为她肩上的担子是整个圣女族,是所有子民的依靠。

今天晚上天上坠了不少星,一闪闪的十分漂亮,潇潇坐在桌子边,抬眸看了眼窗外,神色晦暗。

以往她觉得夜晚的星空很美,因为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很是漂亮,如今再看却觉得压抑万分,叫人喜欢不起来。

潇潇的床头挂着一盏灯,那时小时候她怕黑,沐雨朔给她做的。

沐雨朔跟她说过,这一盏灯是黑夜里的指路灯,会告诉她前行的方向。

刹那间这句话在心中荡起涟漪,苦涩在心中蔓延,她红着眸子僵硬的转过头,眼眶再次湿润,下巴微微抽动,那是她要哭的前兆……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惹怒了上官忘我,也不会给他们带来这样的灾难,害死了那么多人。

都是她太过自负了,她以为她能救得了所有人,但其实她谁也救不了,她连她自己都救不了。

她现在连自己都是别人的囚徒,上官忘我不杀她,也不会放她走,就这样想将她一辈子困在身边,永无止境。

眼泪涌了出来,她一个坐在房间里仰头看着窗外,偷偷抹去泪水,不肯认输。

她咬了咬牙,捂着心口,努力想平复心中的痛苦,可她还是难过的喘不上气来,她全身都在发抖,整个人都失去力气摔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哭的痛彻心扉,泪水涟涟的样子着实让人揪心。

她瘫在地上,哭的喘不上气,整个人趴在地上,她好想就这么死去,这样就不会难受痛苦了……

就在她即将放弃自己时,一个身影扶起了她,她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先是震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沐雨溯将她扶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模样,他脸上带着笑容,伸手抹去潇潇的泪水,眼里慈爱的眼神,试图想将她温暖。

潇潇的瞳孔微微颤抖,从不可置信到破碎,“爹,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沐雨溯摇了摇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试图安抚她,“我的乖女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圣女族就靠你了。”

潇潇摇了摇头,哭的哽咽,“不要,我不要,你带我走好不好?”

还没等回答,沐雨溯就变成了荧光突然消失,潇潇整个人都慌了,试图想抓住这些光……

可到了最后,还是离开了,什么都没留住,她都崩溃了,失声坐在地上痛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哭到没有力气开始变得麻木,像是抽去了所有的生气一样,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就像个木偶一样。

潇潇的瞳孔微微转动,落到挂在床头的那提灯上……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抹去脸上的泪水,扬起一抹笑容,做好这一切后,她出了门。

她沿着石子路走着,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她的心抽痛抽痛的。

她双眼含着泪一点点的看着,慢慢的走着,手里的灯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就像沐雨朔说的那样,正在为她照亮前行的路,可惜这样的代价,真的太疼太疼了。

想死……可又觉得凭什么,凭什么他能活的好好的?明明双手沾满鲜血的不是她,最该死的人不是她。

她像个路人一样,看着周围的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可明明……明明,这里是她的家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陌生,这样的残破。

她像是故地重游一样,想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刻进记忆里的深处,直至死亡。

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是她走过无数次的小路,她闭眼都能走完,可是为什么现在又会这样的陌生?圣女族还是那个圣女族吗?

不知道她一个人走了多久,可能是累了,困了。她低着头,可眼里却是一片死寂,她动作僵硬的转头,回房。

在她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隐约看见她的下巴处落了滴泪。

潇潇推开房门进屋时,上官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后,听见声音后这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看见她进了屋后,便上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潇潇没有防备,身子一僵,却没有动作,她不知道上官忘我想做什么,她也没有反抗的权利。

他的身子贴了上来,上官忘我微微垂眸,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像是梦一样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有一瞬的恍惚。

直到感受到真实的触摸,她的温度,她的气味,他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上官忘我的爱,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潇潇,我会弥补的,你信我。”上官忘我说的这话格外刺耳,混账,她沦落成今天这个下场,都要拜他所赐。

潇潇身形一颤,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刺进他的心口,“我恨你。”

她恨他,可是恨总比爱来的深刻。

“我知道,但恨总比爱来的容易,不是吗?”上官忘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挺直的背脊,此时也有些弯了下去,想必这几天他也不好过吧。

“上官忘我,你就是个疯子。”潇潇依旧没有动作,可是她的身子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了,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不计后果的疯子。”上官忘我眼眶通红,声音也很低沉哽咽,“潇潇,我很贪心,我想要你全部的爱,我想要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这些话,但是我真的……真的想告诉你,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潇潇听见这句话没能忍住,挣脱他的怀抱,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一股恶寒从指尖蔓延,对于上官忘我感情,她只感觉到了恶心,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上官忘我没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知道她恨,所以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

上官忘我的爱,是自私的,疯狂的,不计后果的。他爱的卑微,痛苦绝望,明知道这样会疼,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手,他卑鄙无耻,他想留下她,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下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我对你没感觉,也不喜欢你!”潇潇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将他那些仅存的希望割裂,只剩下满目疮痍。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在他脑中炸开,嗡嗡作响。

上官忘我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冷静,他早就崩溃了,愧疚使他痛苦,让他喘不上气来,如藤蔓将他缠绕,慢慢汲取他的生命。

这句话让他陷入崩溃,理智彻底的崩断。

他死死拽着她的双手,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吻她的唇,脖子,脸颊,额头,想证明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潇潇开始剧烈的挣扎,羞耻心达到了顶峰,使出全力一把推开他,然后抽了他一巴掌,这巴掌用了全力,她的手都在发麻。

上官忘我呼吸急促,疼痛让他的思绪慢慢回笼,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潇潇往后退了几步,擦着嘴,气的眼睛都红了,羞愤欲绝。

房间寂静了许久,上官忘我维持原样一直没动。

潇潇的神情变得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毫无声息。

“你杀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怕那些人变成厉鬼来向你索命吗?”

上官忘我逐渐回神,淡然回道:“索命?”顿了顿,嗤笑一声,“可以,没关系啊!只要你能开心,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上官忘我在潇潇面前是属于放松警惕的状态,因为他知道她想杀他。每次看见潇潇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时,他都害怕。

但是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动手,这倒让他很诧异,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对他也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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