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清寺后院一处杂乱僧舍内,霍歌听到一阵熟悉的鸟鸣声,立刻起身往这个方向飞去。
推开院落门,只见一名肥头大耳的僧人倒在地上。
“竟然是你?!”
这人竟是他父亲一手提拔的总兵!
霍歌气愤地一脚踢在那人身上,这屋子里已经被用了药,她有解药自然不惧,可中了药的人,则会全身瘫软无力使不上劲儿。
那人被霍歌的一脚踢醒,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绑了起来。
“我该叫你盛伯伯呢?还是应空和尚?”
“你......你是小歌儿?”
霍歌冷眼看着地上已经被捆成粽子的胖和尚,手中匕首在指间灵活翻转:
“只是不知,我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他昔日最信任的副将成了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应空和尚——或者说曾经的霍家军总兵盛怀,脸色灰败如土。
他肥硕的身躯在绳索中徒劳挣扎了几下,最终颓然放弃:
“这条命,早就该还给将军了。”
“还?”霍歌一脚踩在盛怀胸口,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呼吸困难,果然,不到片刻,应空和尚已经涨红了脸。
“你拿什么还我爹娘两条性命?!”
霍歌蹲下身,干脆利落地用手中的匕首砍下他三根手指:
“这三根手指,是我爹替你保住的,现在,还了他!”
“啊——”
应空和尚痛得龇牙咧嘴,可却挣扎不了半分:
“哦,对了,当年的六皇子是不是答应你,做了内应,就会放了你儿子?”
“可惜啊!你儿子已经死了,在你答应的那天就死了!”
霍歌其实并不确定,他究竟是哪位皇子的内应,她在框他!
“不可能!”
果然,涉及到自己儿子,应空和尚终于忍不住了:
“二皇子明明放过了他,我每个月都能收到儿子的家书!”
“原来,是二皇子啊!”
“你诈我?”
霍歌微微一笑:“对啊,我诈你又如何?毕竟你的儿子,可是真的死了呢!”
“当然,现在你也可以死了!”
霍歌的声音冷静凌厉,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匕首抵在盛怀的咽喉处。
“去地狱跟我爹娘赎罪吧!”
霍歌杀完人,直接原路返回,她也没想到今日的事情竟然办得这么顺利。
客房里,芝兰还在着急地等着,直到听到屋顶的声音才放下心来,这是她家姑娘的脚步声。
果然,下一刻,一道身影从后窗翻身而进。
“姑娘!”
“嗯,成了,我们走吧!”
两人毫不停留,得到了消息果断撤走。
谁知,刚走到寺庙大门口,就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道昨晚听到的声音,霍歌想了想,将芝兰塞进假山后,抽出腰身的软剑就迎了上去。
寺庙山门前,五皇子祁珏昊正被六名黑衣人围攻,已是强弩之末。
霍歌见他的眼睛似乎被荼毒了,一直闭着,凭着声音在盲打。
而且身上全是伤,若是她不救人,岂不是说二皇子的敌人又将少一位?
这哪行?霍歌定了定神,高喊了一声,软剑如银蛇出洞,直取那名距离她最近的刺客后背。
有了霍歌的加入,祁珏昊这边压力骤轻。
“多谢侠士相助!”
“不必谢我,能否获救,全看你自己运气。”
祁珏昊原本还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忽然下一刻,他只听到剑斗的声音越来越远。
原来,是霍歌一招横扫,那刺客竟似背后长眼,一个鹞子翻身堪堪避过。
接着越打越激烈,她一人引开了四名刺客。
芝兰觉得自己等了好久,直到听见院门口逐渐没了声音,她才敢小心翼翼往门口走去。
“姑娘?”
她悄摸的边走,边观察,可是整个院落安静地可怕。
幸好,就在她刚走到门口,霍歌回来了。
两人怕被人盯上,特意在京中假装逛街,买了些东西才返回安阳。
刚一回到安阳,就听说司家出事了。
司清的娘亲一直以来身子就不好,这次急症来得太快,还没等到府医想到办法,便与世长辞。
短短几年时间,却叫霍歌看清了生命的脆弱,因司清要守孝三年!
原本说好回去就成亲自然是不成了。
“司清哥哥,节哀!”
霍歌自己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再明白不过,旁人的安慰是没有用的,只有靠时间才能走出来。
“你说,伯母现在应该跟伯父团聚了吧?!他们会不会跟我爹娘也相聚了?”
霍歌陪着司清跪着,原本俊朗的司清这几日神色憔悴,声音暗哑:
“我知道,若不是因为我,娘早就去找爹了,小歌儿,今后我只有你了!”
司清望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姑娘,司家如今只剩下他了。
“我会陪着你!”
霍歌握住司清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对司清的感情是不是爱慕,从小,她就在他身边长大,所有人都知道她会嫁给他,她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对他太熟悉了,一如他熟悉她一般。
两人从来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冬去春来又是两年时间。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宁远侯府在霍焰的特意安排下,势力逐渐往京城转移,京中局势再度白热化。
三皇子等五位皇子率先出局,死的死,贬的贬,京中还在明圣帝跟前的,只剩下二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
“宫中传来消息,明圣帝撑不了几日了。”
距离父亲去世整整五年时间,霍焰的人才摸到宫门,虽然一路安插地艰难,可也已经有能用的消息传递出来了。
“哥哥想要在这个时候选定明主?”
霍歌的政治敏锐度一点也不比她哥哥差,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你应该知道,如今京中只剩下三位皇子,其中一位还是我们的仇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排除最弱势的五皇子,二皇子明显是压了六皇子一筹的,若是我们继续旁观,让二皇子顺利登基了......那我们爹娘的仇,可就难了!”
兄妹俩在书房对立而坐,两人的面色都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