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潜可以将造纸成本降低到十钱以内，曹嵩忍不住惊呼出声，嘴巴张的老大，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王潜看向曹嵩，笑问道：“曹家主这是不信？”
“伯渊先生勿怪，只是您说的这个方子……它实在是……”
曹嵩尴尬的摆了摆手，不知该如何去说了。
说到底，他还是真不信的。
自蔡伦改良造纸术之后，当年的和帝，便诏令内外朝廷，和各地官署衙门制造并推广，至今已有七八十年了。
但因成本问题，纸张这东西，始终都无法大规模推广。
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纸张这东西就是这样了。
而今，王潜突然跑来告诉他，能够将造纸成本降低到十钱以内，曹嵩自然是怀疑的。
对此，王潜却也不恼，笑着说：“曹家主，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不曾见过或听过的事情，并非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在没有亲见过到或亲自尝试过之前，万不可轻下定论，以免人云亦云。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不知您以为如何？”
“呃……”
曹嵩嘴角一抽。
好嘛，这个王伯渊，这是跑来给自己上课了？
“父亲，老师说的对！”一旁的曹操，适时的帮腔道。
这一次，曹嵩没有再呵斥自己的儿子，而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就请先生演示一下，也好叫在下开开眼如何？”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王潜微微颔首，然后问道：“不知曹家可有作坊？”
“这个还真没有。”曹嵩先是摇了摇头，而后一脸豪气道：“但您放心，老夫马上安排人手去建造一个！”
“曹家主果然大气！”
看到曹嵩竟准备现造一个作坊，王潜也是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曹家，果然是家大业大，与之合作的确最为合适。
“哈哈，伯渊先生过奖了，区区小事而已，何足道哉！”
曹嵩笑着摆了摆手，言语之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王潜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将话题引回了正轨：“对了曹家主，这个作坊的建造以及一些工具的改进过程，也需在下全程监督方可！”
“哦？”曹嵩神色一动：“想不到，伯渊先生，还通晓杂学之道？”
“略懂而已！”王潜微笑回道。
“呃……”
曹嵩有些怪异的看了王潜一眼。
这家伙虽然嘴上说着“略懂”，但看其表情，怎么也不像略懂的模样啊。
通过自家儿子，曹嵩此前自然也了解了王潜的一些本领。
精通公羊学不说，对史学、兵法之道也颇为娴熟，而今居然还“略懂”杂学……
年纪轻轻的，便拥有如此超绝的才学，妥妥的大才啊！
一时间，曹嵩看向王潜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眼看曹嵩的目光不对劲了，王潜赶忙起身告辞，“曹家主，此事既定，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曹嵩赶忙开口：“伯渊先生初登我曹家，怎可急着有呢？再说我那义妹……”
“告辞！！”
不容曹嵩说完，王潜当即起身，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啧，不愧是治公羊的，行事风格，果然异于常人！”
看着眨眼间就跑远的王潜，曹嵩捏着下巴，眼中欣赏之色更胜。
看到自家老爹这副模样，一旁的曹操也是不忍直视，脑海中不由想起了老师曾提及过的“舔狗”二字。
“阿瞒，收拾一下，跟为父去一趟夏侯家！”
曹操一怔，“去他们家干啥？”
曹嵩：“你不是有个小表姑吗？为父过去认个义妹，咱们两家也好亲上加亲！”
“呃……”
曹操嘴角一抽，这才反应过来。
合着，这个自己这个老爹，这是先钓鱼，后放饵啊！
“可是父亲，孩儿记得她今年才十四岁啊……”
想到那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小表姑，曹操顿时感觉天都快塌了。
“哎，男人嘛，不都喜欢年轻的吗！”
曹嵩却是不以为然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曹操，朝着夏侯家赶了过去。
……
第二日一早。
王潜这边刚刚起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曹嵩便找上门来。
跟着他一起来的，除曹操之外，还有两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
王潜这边尚未说话，那两个半大小子，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齐声道：“夏侯惇、夏侯渊，拜见先生，请先生收我等为徒！”
王潜眼皮一跳，扭头看了曹嵩一眼，“曹家主，这是怎么个事儿？”
“嘿嘿，伯渊先生，您是不知道啊，您的名声，现在可太大了。
昨日，老夫去到夏侯家，刚一提起您，那整个夏侯府的数百口人，跟疯了似的，都抢着要来拜您为师。
也是老夫死命的拦着，这才说服了他们，只带了这两个小家伙过来，不然的话那可就热闹了……”
看着曹嵩在那唾沫横飞的解释，王潜只感觉眼皮跳个不停，只感觉这老匹夫是在威胁自己啊。
合着，自己要是不收下夏侯渊、夏侯惇这两个小家伙，那夏侯家的数百口人，就都要过来了？
垂首看了夏侯惇、夏侯渊一眼，此二人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虽然年纪不大，但那体格子，却是远超常人，难怪后来会成长为一方猛将。
对于这两个小家伙，王潜倒也颇为喜欢。
“咳……”王潜清了清嗓子，然后很是严肃的说道：“你们想要拜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点你们要记住。
我这里规矩虽然不多，但却非常严厉，但有触犯，便会立刻逐出师门！”
两个小家伙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叩首道：“我等谨遵先生教诲！”
“嗯，起来吧！”
“是，老师！”
两个小家伙快速的爬了起来，然后很是自觉的站到了曹操的身后。
“从今以后，咱也是天子的师弟了。”
“这偌大的洛阳，怕是要横着走了！”
想到今后美好的生活，两个小家伙，就差往脸上写下“开心”二字了。
曹嵩上前说道：“对了伯渊先生，那作坊的地址老夫已经选好了，还派人找了一批工匠，也已经过去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