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满脸从容,看在吕逸眼里,顿时知道不好。
这一招本就是取巧,用的是逼敌必救的套路。
只是这么一来,力量上肯定要比直来直去的劈砍弱上不少。
看的就是谁的反应快,临敌应变能力强。
吕布是何许人也,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招式不熟悉?
一开始只是没有想到吕逸竟已经有了这样变化的能力,待他反应过来,却依旧游刃有余。
只见吕布猛地松开左手,间不容发之际避过吕逸划下的戟刃。
右手却顺势猛地一旋,吕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旋转之力从戟杆上传来。
“咔!”
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吕布手中画戟的戟杆,不差毫厘的卡在了吕逸的画戟小枝上。
“呛!”
余势不减,吕逸手中画戟被牢牢锁住,任凭他双手发力,却再难向下推动分毫。
“哈哈!”吕布朗笑一声,“有点东西,还不够!”
话音未落,吕布右手猛地又在发力,吕逸只觉得掌心滚烫,画戟被带的疾速旋转,像烧红的炭条一般从手上挣脱出来。
“啊呀,不好!”吕逸大惊失色,猛地攥紧戟杆,想要夺回画戟。
却不料吕布左手探出,快如奔雷一般,已经倒持住戟杆,顺着吕逸抢夺之力,朝前轻轻一送。
这一下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逸再难稳住身形,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顿时一个不稳,在马上摇摇欲坠。
吕布没有片刻停留,熟悉的招数再次落在吕逸的身上。
“砰!”画戟尾端在吕逸胸前一点,吕逸整个人被推的高高飞起,离了马鞍。
两柄画戟本该沉重无比,在吕布手中却像是绣花针一般轻巧自如。
一左一右,就在半空中探入吕逸腋下,猛地一使劲。
“啊呀...”吕逸惨呼一声,顿时被翻了个身,屁股朝上,大头朝下。
“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你!”吕逸不由自主捂着屁股跌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翻了回来。
吕布随手把两柄画戟朝地上一掷,笑着说道,“有长进,但想要胜过为父,为时尚早!”
“咚...咚...”高顺最后两声鼓刚敲完,这里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张辽都看傻了,这么快的吗...
侯成他们六个一脸坏笑,凑了过来,戏谑的问道,“老张啊,你这张字倒过来,他念个啥?”
这里父慈子孝,张辽满脸郁闷。
却忽然响起一阵喝彩声。
众人循声望去,校场外施施然走过来两个人。
为首一个中年名士打扮,高冠博带,看上去满脸笑意。
他身边跟着一人,吕逸和张辽却都认识,正是久未见面的云中长史,张扬。
不用想,另外一人,定然是并州太守丁原了。
“好好好,好精彩的一战!”丁原笑眯眯拍着手,“果然虎父无犬子,奉先将军后继有人,可喜可贺啊!”
张扬也跟着道,“当日在九原就觉得世安贤侄不同凡响,今日见你们父子切磋,这才知道,贤侄胆略过人,武艺竟也到了这般惊人的地步!”
“丁公,稚叔兄!”吕布赶紧翻身下马,上前朝着丁原施礼,“小儿无状,冲撞了丁公,恕罪,恕罪!”
吕逸一看这阵势,却忍不住眉头一皱。
别人看丁原是礼贤下士,他却心里十分警惕。
晋阳城刚进来的时候颇有些厉兵秣马的意思,盘查极严,这里面就透着一丝不寻常。
而自己进城这许久,丁原却偏偏在他们父子交手完的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也像是精心准备的结果。
更何况当初张扬明明是奉了大将军何进的调令,去冀州支援平叛的。
看现在这满面红光的样子出现在这里,分明是压根没去冀州,一直待在晋阳的模样。
充其量也就是派了几个人在边线上装模作样。
再想想自己九原突围那一场。
明明危在旦夕,丁原却不管不顾,直到自己杀出重围,朝廷封赏刚下来,收到风声的丁原就派了秦宜禄带着厚礼上门。
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这么重视过,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开始就青睐有加了?
更何况自己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已经和吕布说的清楚明白,守住云中,诱敌深入,再找机会撤回雁门,把鲜卑胡虏牢牢挡在关外,又能吸引他们留在九原和云中,消磨斗志。
怎么看都是万无一失的稳妥法子,吕布当时也是接受的。
可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吕布就已经抛家舍业的直接搬迁到了晋阳这里。
虽然还没来得及问,但显然雁门关以北,估计都是一片狼藉。
虽然里面有吕布对自己封赏过高的不满,但没有人煽风点火,吕布也不可能被撺掇的这么快就行动。
更加不可能一个招呼都不打。
要知道这些消息,吕逸还是从荀彧嘴里听说的。
这就好比说自己老爹搬家了,压根没想着通知自己一声...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而一切都是从丁原这里开始的。
吕逸想到这里,淡淡朝丁原拱了拱手,却郑重朝张杨施礼,“伯父大人安好,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张扬脸色一僵,没想到吕逸对自己顶头上司显得极为无礼,对自己却礼数有加,这不是给丁原上眼药吗?
“贤侄无需多礼,来来来,这位正是并州太守,丁原丁建阳大人,贤侄还不赶紧见礼?”张扬忙不迭给吕逸使着眼色。
吕布也有些不悦,冷哼一声,“丁公见谅,属下管教无方!”
吕逸这才拱拱手,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见丁原还是满面春风,毫无愠色,笑着说道,“少年英雄,有些傲气真是理所应当,老夫可不敢怪罪!”
“好说,好说!”吕逸大大咧咧又拱了拱手说道,“丁晋阳客气,只是在下一介武夫,军中粗野惯了,不习惯这些虚礼!”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丁原不以为忤,“我得吕将军父子,如虎添翼,哪里会为这些繁文缛节怪罪吕将军呢!”
“呵呵!”吕逸冷笑一声,“丁公,话要说清楚,在下可不是丁公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