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亮见李凡不再替自己说话,梁兴旺又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里那点侥幸彻底凉透了。
他捂着火辣辣高高肿起的脸颊,知道今天这证不仅没送明白,病也甭想看了,平白无故还挨了顿胖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到姥姥家了。
万念俱灰之下,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是非之地。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
“站住!”
肖光亮身体猛地一僵,跟被点了穴似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心里叫苦不迭:
我的亲娘嘞,这老疯子打上瘾了,还想揍我不成?
梁兴旺眼神复杂地盯着肖光亮的背影,胸膛起伏了几下,才沉声开口:
“我梁兴旺恨你,是因为你尸位素餐,狗仗人势,拿着鸡毛当令箭,不干人事!你不是个东西!”
肖光亮听得后背发凉,大气都不敢喘。
“但,”
梁兴旺话锋一转,
“你现在是个病人,我是个大夫。医者父母心,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嗝屁了还不管。”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这破病,既然李小友金口玉言,让我给你瞅瞅,那我就给你瞅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你就是跪死在我面前,老子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肖光亮猛地回过头,脸上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把这老头子得罪到这份上,对方竟然还愿意给自己看病!
想想自己刚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再对比梁兴旺此刻的医者仁心,肖光亮只觉得脸上那两坨肉更是火烧火燎,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和敬佩,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梁……梁老……您……您这……”
梁兴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少废话!坐那儿,手腕子伸过来!”
肖光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挪到一张椅子旁,小心翼翼地坐下,伸出自己的手腕。
梁兴旺也不客气,走上前,伸出三指搭在了肖光亮的寸口脉上。
他闭上双眼,凝神静气。
片刻之后,梁兴旺的眉头先是微微一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眉头锁得更紧了,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
又过了一会儿,梁兴旺终于松开了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肖光亮,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这肾,亏得不是一点半点,简直是油尽灯枯,濒临报废!”
肖光亮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
“这……这么严重?”
梁兴旺冷哼一声:
“何止严重!你这元气大泄,精气神几乎都被抽空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榨干了一样!说!你这些年,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
“我……我……”
肖光亮支支吾吾,冷汗更是如同雨下。
在梁兴旺的注视下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什么都藏不住了。
终于,他扛不住那巨大的心理压力,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坦白:
“梁……梁老……我……阳痿好多年了……”
说到这,他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当场去世。
“噗——”
邓天林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
阳痿?堂堂卫生局局长,竟然……
这瓜也太劲爆了吧!
梁兴旺倒是面不改色,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阳痿是病,治就是了,怎么会搞成这副油尽灯枯的鬼样子?”
肖光亮哭腔更重了:
“为了……为了重振雄风,我……我到处求医问药,什么偏方都试过了,都没用……后来,我……我听信了一个江湖郎中的鬼话,他说……他说可以给我……植入一个……一个仿生体……”
“什么仿生体?!”
梁兴旺追问,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装在哪儿了?!”
肖光亮面红耳赤,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声音都带着哭腔:
“就是……就是那话儿……一开始……一开始是挺好用,确实……确实威风凛凛,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神色:
“但后来……后来就出问题了!备受折磨,日夜疼痛,感觉那玩意儿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像是在里面装了个烧红的铁疙瘩……睡觉都不敢翻身……”
梁兴旺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肖光亮的要害部位,嘴里啧啧称奇:
“好家伙!我行医大半辈子,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没见过?
这种操作,老子还是头一回听说!仿生‘那玩意儿’?这他娘的是什么高科技?
不行!光听你说没用!我得亲眼看看这‘高科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裤子脱了,让老子好好瞅瞅!”
此言一出,肖光亮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梁老……这……这儿不太方便吧?邓总……邓总还在这儿呢……”
梁兴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也是,这种私密玩意儿,确实不适合大庭广众之下观摩。”
他站起身,指了指包厢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跟我进里屋!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把你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
肖光亮哭丧着脸,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邓天林凑到李凡身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写满了八卦与不可思议。
“李老弟,你说这肖局长胆子也忒肥了吧!那种地方……也敢随便动刀子装东西?他装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不会真是……金刚钻吧?”
李凡端起茶杯,神秘一笑,递给邓天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