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的热气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萧逸云踩着发烫的地面往后急退,靴底被窑壁的余烬烫得滋滋作响。对面的疤脸汉子挥着铁链锤砸过来,铁链擦过砖柱,火星溅在堆积的柴草上,瞬间燎起一串火苗。
“躲啊!看你能躲到哪去!”疤脸狞笑着手腕翻转,铁链锤突然变向,带着破风之声缠向林野脚踝。萧逸云足尖在窑顶垂下的铁链上一点,身体借力腾空,避开那带着倒刺的铁球,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匕,借着下落之势直刺对方肩头。
“当”的一声,短匕撞上对方护肩的铁板,震得萧逸云虎口发麻。疤脸趁机抬脚踹向他小腹,林野侧身翻滚,后背擦过滚烫的窑壁,灼热感刺得皮肤生疼。他反手拽过旁边的柴捆,猛地掷过去,火星被柴草带着扑向疤脸,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你以为这点火就能拦住我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疤脸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手中的铁链如同灵蛇一般舞动起来。只见他用力一挥,那原本紧密捆绑在一起的木柴顿时四散开来,仿佛受到了一股无形力量的冲击。
紧接着,疤脸手臂一抖,铁链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般横扫而过,重重地砸在了旁边堆积如山的砖块之上。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无数砖石碎片四处飞溅,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疤脸却猛地伸手探入怀中,迅速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神秘的包裹狠狠地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用力踩了几下。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原来是满满一包的煤油!
这些煤油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片油腻腻的黑色液体。而此时,周围四溅的火星恰好落在了这片油面上,瞬间引发了熊熊大火。火势迅猛异常,眨眼之间便腾空而起,高达半人之巨,宛如一道炽热的红色城墙,将疤脸和另一个人紧紧困在了其中。
林野瞳孔一缩,瞥见左侧窑门的缝隙,正想冲过去,疤脸的铁链已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臂。“想跑?”疤脸发力拖拽,铁链勒得骨头发响,“上次让你在码头跑了,这次把你烤成焦炭!”
林野忍着剧痛,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火折子,突然吹亮凑向缠在手臂的铁链。滚烫的铁链被火焰一燎,疤脸吃痛松手,林野趁机抽回手臂,短匕反手刺向对方咽喉。疤脸仰头躲闪,匕首划开他的下颌,血珠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火墙越来越旺,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林野瞥见窑顶的排气口,突然冲向砖堆,借力跃起,短匕插进砖缝固定身体,脚下不停,踩着窑壁往上攀爬。疤脸怒吼着掷出铁链锤,铁球擦着他的脚跟飞过,砸碎了排气口的铁栅。
林野抓住这瞬间,猛地窜出排气口,落在窑顶的平台上。刚想喘口气,身后风声骤起,疤脸竟也跟着爬了上来,脸上淌着血,眼神凶狠如狼。
“一起烧成灰!”疤脸扑过来时,林野突然侧身,顺势将旁边的砖坯推下去。疤脸躲闪不及,被绊倒在平台边缘,半个身子探出窑顶。林野抬脚踹在他后背,疤脸惊叫着坠向下方的火窑,铁链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哐当”砸在窑底,溅起的火星吞没了最后的呼救声。
林野趴在平台上剧烈喘息,看着下方火窑里越烧越旺的火焰,后背的灼伤处传来阵阵刺痛。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他抹了把脸上的烟灰,抓起短匕往窑后的密林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砖窑的火光映红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