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作为远渡时空的‘诺亚方舟’,才能剥离出对于大部分事物来说都是剧毒的时光印痕。
白发在海姆尔那可以在虚空之中扎根汲取养分的根须分解下,飞速消失,其中蕴含的时空信息被海姆尔所捕获,编译,并成为一道完善的时空坐标。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流光溢彩的【门匙】被江秉唤出,在开门前,他转头看向两名‘同伴’,询问他们的想法。
霍克伍德自然是要跟上的,毕竟他的养老计划还在江秉手中握着呢。
而喀喀路斯则表现的更为积极。
“初火旺盛的时代,混沌的女儿们仍然存活的时代?” 喀喀路斯一副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身后的尸骸都不香了,抬着头注视着江秉,满脸的狂热。
也是这时,江秉次发现对方隐藏在满是污渍的兜帽和面罩下的皮肤,已经出现了微微的干枯痕迹,这是不死人逐渐活尸化的象征。
喀喀路斯的活尸化程度还很微弱,但是对比正常人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则有着明显的区别。
她估计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而这种状况在每个不死人身上基本都存在,或多或少。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防具要么是全覆式的头盔,要么就带有面甲,或者配备各种形制的纱巾,面罩、兜帽的主要原因。
这都是为了遮住自身的丑态,不愿让世人看到自身活尸化的心理在作祟。
对于江秉的话,两人都是半信半疑,但是好在不死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亡,面对【门匙】打开的光幕,两个跟班连犹豫都没怎么犹豫,便跟随江秉一起踏入其中。
………………
病村的一切都显得很肮脏。
枝丫横生的枯枝,满是疾病、恶臭的淤泥,人头大小的火焰蚊虫在污泥堆上方徘徊,四处寻找着血食。
尾囊蕴满岩浆的畸形蜘蛛爬满墙壁,被各种疾病折磨的不成人形却怎么也死不掉的不死人活尸早就失去神志,只会狂暴的攻击世界中一切的敌人。
大片粘稠的毒液汇聚在深入地下的谷底,形成一片死亡的剧毒泥沼,但是这里面却还生活着体型高大的异种巨人,以及从伊扎里斯废都流窜出来的零星恶魔。
在初火还算旺盛的时代,这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显得蛮荒而富有怪诞的生命力,最起码,江秉三人就围着几条小腿粗细的蛆虫研究个不停。
“恶心,这些虫子让我想到没有守墓人的不死人墓地,想到那些人之脓。”霍克伍德撇着嘴,用剑鞘末端轻轻戳着那几具肥腻腻的虫尸,还有这几具虫尸最早窝居的肉卵表皮。
“我从其中感受到微量的混沌火焰气息。”喀喀路斯开口就是老一套。
霍克伍德用剑鞘尾部将一只虫子翻到仰面朝天的位置,望着对方如盛放菊花般的狰狞口器,愁眉不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疾病”
江秉转过身来,散发这淡黄色光芒的双眸望向远处满是蜘蛛丝的建筑内部,密密麻麻的肉卵被蛛丝缠绕在建筑墙壁,天花板,柱子,乃至一口大钟之上,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像极了一处‘盘丝洞’。
“这里究竟是什么生物的地盘?”霍克伍德望了望面前的场景,就侧身看了看亭子外宛若大海般无边无际的岩浆湖,发出了灵魂问询。
“待会就知道了。”江秉摩挲着手中的戒指,一马当先,领着两人向着‘盘丝洞’内部进发。
“这里该不会就是伊扎里斯吧。”望着四周那些形制古老的建筑,以及在宽阔无边的岩浆湖深处跋涉活动的巨大畸形恶魔,喀喀路斯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三人顺着道路,走过满是被蛛丝缠绕的肉卵,沿着一处圆形的升降梯,下到更深处的洞穴中去。
到这里,四周的环境完全变得更像某种怪物的巢穴了,周遭的所有角落遍布着白色的蛛丝,
许多岔路口已经被蛛丝完全封裹。
“有人。”身处这种环境下,霍克伍德不由自主的将长剑出鞘,警惕着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实际上,不用他说,江秉与喀喀路斯也已经发现了异样。
一处平台上,聚集着数十个正在蠕动不休的肉卵堆,时不时有巨大的蛆虫从这些肉卵中探出细长的身躯,好似某种畸形生物的舌头般不断在空气中摇曳着,十分怪诞恶心。
更令人不适的,则是这些肉卵堆完全依附于人体之上。
如同寄居蟹的壳,这些肉卵就寄生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背部,巨大沉重的虫卵将作为温床的人类上半身完全包裹,并将这些人压倒在地,使其只能像是乌龟般在地面上匍匐的缓慢爬行。
而这些作为温床的人类外表也早已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四肢与头颅都已经被疾病侵蚀的坑坑洼洼,身上满是淋斑与干涸后的黏液痕迹。
但是反常的是面对这样只凭视觉就会让人感觉不适的场景,这些被寄生的人类却显得异常平静,虽然疾病的折磨是的他们面部表情十分扭曲,但是他们却没有哀嚎挣扎,只是双手合十,朝向某个方向,静静祈祷着。
这一现场则更令人头皮发麻了,仿佛这些人不光肉体被寄生,思想也同时被这些蛆虫操控了一般。
说实话,霍克伍德完全不想靠近这些畸形的背蛋人,但是奈何他们就堵在毕经之路上,还数量繁多,使得三人不得不从其中经过。
但出人意料,就连喀喀路斯也拎出自己那条色彩斑斓的长鞭警备,那些背蛋人却对三人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痛苦已经完全将他们的感官摧毁,精神占据一般。
霍克伍德不由得将盾牌提起,更加敏锐的盯着四周可能隐藏怪物的角落,毕竟比起来被‘深渊’腐蚀,变成这个样子显然更要悲惨一些。
但是三人一路走到‘盘丝洞’的建筑内,也没遇到什么怪物的袭击,反而身旁的肉卵越来越多起来,已经将石质的墙体完全覆盖。
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就当霍克伍德与喀喀路斯跟着江秉提心吊胆的转过一处拐角后,终于见到了一切的幕后真凶。
那是一只巨大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