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后来怎么样了呢?”白梦妃轻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青年喉头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然后他们找齐了所谓的证据,起诉了我哥。当法院宣判我哥罪名成立的时候,我妈当场就崩溃了,从此重病在床,一蹶不振。我爸爸也整日郁郁寡欢,沉浸在痛苦之中。还有我爷爷,他太思念我哥了,记得那时候他每天都以泪洗面,没过多久就离世了。”
白梦妃并未被这悲惨的家史轻易触动,她站在理性与公正的立场上,严肃地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哥哥究竟有没有做出那样的事?”
“我不清楚,但我坚信我哥哥是无辜的!”他连连摇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法院判他无期徒刑的时候,他显得格外冷静,所以大家都认定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王恬听后,猛地将手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这太不对劲了!”
项云天也暗暗点头,神情凝重地分析道:“确实不对劲。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如果真是他杀了人,他不应该如此冷静。要是蓄意谋杀,他可能会不断喊冤,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要是激情杀人,他肯定会有忏悔之意。”
“可我哥哥他既没有喊冤,也没有忏悔,我之前去看他的时候,他一直都沉默不语。”
王恬不禁摇了摇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刚好20岁。”
“这么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六年了?即便你哥哥是清白的,想要翻案,也绝非易事。”
不知是赵飞酒喝多了,还是出于内心的正义感,他突然说道:“有你们这些能干的人在,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肯定能解决!”
王恬暗暗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又不是你去查案,你当然觉得没问题了!”
嘀咕完后,王恬又接着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以家属的身份去探监,见见你哥哥,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好,我哥叫王旬。”
第二天,王恬和白梦妃受赵飞的指派,前往监狱会见王旬。
由于她们特殊的身份,王旬很快就被带了出来,与她们会面。
“想必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王旬,是你弟弟请我们来帮你的。”王恬说道。
王旬苦涩地笑了笑,却一言不发。
“你当年的那个同学,叫蔡荷,她是你杀的吗?”王恬直截了当地问道。
白梦妃则默默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王旬的反应。
王旬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上,保持着沉默。
“我们是来帮你的,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好吗?”
王恬的耐心逐渐耗尽,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白梦妃见状,轻轻伸出右手,握住王恬的手,暗暗示意她不要操之过急。因为她从王旬的眼神中察觉到,这件事似乎另有隐情。
王恬领会了白梦妃的意思,便不再追问王旬。
王旬却突然说道:“要是没别的事,我想回去了。”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白梦妃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其实你爱当年那个女死者蔡荷,对不对?”
王旬猛地停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哪有的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你的家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白梦妃终于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因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的家人都快崩溃了。你母亲卧病在床,你爷爷含恨离世,你弟弟为了贴补家用,辍学出来打散工。为了爱情或者其他感情,你可以牺牲自己,这无可厚非。但连家人都不顾,就太没有人性了!”
听到白梦妃这番话,王旬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到底是在替谁顶罪?”白梦妃追问道。
王旬依旧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们能帮你吗?”白梦妃继续问道。
王旬这才缓缓转过身,说道:“六年前,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公道,结果我在这里度过了六年。六年后的今天,又有警察说会帮我,我不敢想象结果会怎样。”
“不一样的,我不是警察,我是法医。”白梦妃解释道,“你讨厌警察,我能理解,但你应该相信法医,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六年了,就算尸体没被火化,也早已腐烂得不成样子了,你怎么还我清白?”
白梦妃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们法医不只是会验尸,还会研究当年的验尸报告,并且通过各种途径去寻找相关的物证。”
王恬赶忙补充道:“我也会帮你找相应的人证,来证明你的清白。只要人证物证俱在,你的冤屈就能洗刷掉。但现在你作为当事人,一定要配合我们。”
王旬似乎想通了,点了点头。
“王旬?”蔡荷的母亲陷入了回忆,“他以前看起来挺老实的,还是小荷的好朋友。只可惜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呢!”
说到这里,蔡荷的母亲突然泪如泉涌。
这时,王恬接到一个电话,似乎局里有紧急事务,便先行离开了。
白梦妃看出她确实悲痛万分,轻声安慰道:“别太伤心了,其实凶手不一定就是他。”
“怎么不一定?我觉得肯定是他!”蔡荷的母亲语气十分肯定。
白梦妃暗暗摇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思索片刻后,她说道:“这件案子还有待进一步调查。或许吧,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但直觉告诉我,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可能性很小,那当年警察为什么要抓他?”蔡荷的母亲质问道。
白梦妃一时语塞,默默陷入了沉默。
蔡荷的母亲想了想,又说:“反正他让我们家变成了这样。”
白梦妃觉得与蔡荷的母亲难以沟通,便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还有点事。如果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就先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