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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2 章:深渊回响与终焉抉择

当 “远征号” 突破最后一道钴蓝色能量旋涡时,观测屏突然被刺目金光填满。林羽本能地抬手遮挡,指缝间漏出的光斑却在视网膜上烙下星门的轮廓 —— 那是一座悬浮在量子乱流中的环形建筑,暗金色金属纹路如熔岩流淌,每条纹路都在发出 12.7 赫兹的次声波,与他胸口的祖父怀表滴答声完美共振。

“声纹匹配度 99.97%。” 首席科研官陈立的平板摔在地上,全息投影里弹出泛黄的《黎明纪元科考日志》。林羽认得祖父的笔迹,那些被虫洞辐射侵蚀的页面上,反复画着相同的环形图案,旁边写着:“星门的心跳,是归家的歌谣 —— 致小羽,愿你听见这首歌时,我已找到归途。”

颈间的晶体钥匙突然发出蜂鸣,挣脱磁力锁悬浮在指挥舱中央。林羽看着这枚伴他穿越七个星域的菱形晶体,第一次注意到侧面的微型蚀刻 —— 祖父名字的缩写 “LS”,在金光中微微发烫,像极了祖父临终前掌心的温度。

当晶体触碰舰体的瞬间,整艘战舰发出龙吟。所有舷窗同步切换成星门内部影像:布满时间裂痕的祭坛上,六芒星凹槽中躺着三把钥匙,剩下的三个空位正在吞噬光线。祭坛后方的水晶尖塔顶端,光球以 12.7 次 \/ 秒的频率脉动,与祖父临终监护仪的最后旋律分毫不差。

“苏舰长的影像在快进!” 通讯员小唐突然尖叫。战术屏里,“苍蓝号” 的苏瑶正抱着仪器狂奔,利落的短发瞬间及肩,又迅速泛白。林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十五岁偷开祖父星舰模拟器留下的烫伤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星门表面的纹路转为血红色。十二尊机械守卫从阴影中升起,关节处滴落的紫色液体腐蚀着空间,泛起量子泡沫。最前方的守卫张开胸腔,能量炮口的嗡鸣让所有人牙齿发酸。

“闯入者,归还窃取的钥匙。” 沙哑的电子音带着金属摩擦声,林羽颈间的晶体突然震动,浮现出祖父的加密日志:“每把钥匙都是一个文明的墓碑,归还意味着…… 湮灭。”

“右舷装甲异常!” 维修队长老张的嘶吼从频道炸开。监控画面里,这位 58 岁的老兵正带着小队抢修,他的焊接枪突然卡住 —— 枪管表面爬满锈迹,焊点化作齑粉。更恐怖的是,老张的作战服右臂正在老化,布料纤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的手……” 老张的声音突然变弱,监控特写里,他的手背皮肤以每秒十岁的速度松弛,老年斑如同墨滴扩散。林羽冲向医疗舱时,看见护士小陈抱着通讯员小唐冲出 —— 那个总哼着流行曲的 22 岁女孩,此刻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布满皱纹的手还攥着褪色的星舰徽章。

“时间腐蚀!” 陈立扯下实验服,露出左臂的晶体植入疤痕,“三年前的能量事故,让我对时间场敏感。这些守卫在发射时间逆熵波!” 他的声音突然变年轻,喉结上移,“林羽…… 我的声带在退化!”

指挥舱内乱象横生:导航员老王的胡子变白又脱落,战术屏的金属边框锈蚀剥落,连空气都泛起陈腐的气息。林羽摸到腰间的配枪,枪柄的防滑纹正在消失,仿佛被时光之手抹平。

“用晶体构建时间屏障!” 孩童的声音响起。实习生小陈蜷缩在角落,身高退至 12 岁,“我植入的晶体…… 能感觉到星门的时间场!” 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未愈合的手术疤痕,“带我们去祭坛,快!”

登陆艇穿过星门裂缝的瞬间,重力突然消失。林羽看见祭坛上的三把钥匙,每把都刻着不同的文字:第一把是祖父的笔迹,第二把是苏美尔楔形文字,第三把…… 是他从未见过的流动光纹。小陈突然指着祭坛:“看!”

水晶尖塔顶端的光球分裂成无数碎片,拼凑出一个身着星芒长袍的虚影。他的面容在不同种族间切换,最终定格为东亚男性 —— 与祖父的旧照有七分相似。

“吾乃最后守墓人。” 虚影的声音裹挟着亿万年的星尘,“你们集齐的,是六个文明的临终抉择。” 祭坛升起全息星图,六个宇宙正在坍缩,“当星门作为锚点存在时,所有被吸入的宇宙都在延缓灭亡 —— 包括你们的故乡。”

星图聚焦在太阳系,地球的蓝色正在褪成灰黄。虚影举起手,月球表面浮现出祖父的科考基地残骸:“林深教授,第 47 次尝试重启星门。” 画面跳转至临终病房,祖父握着晶体手环,“告诉小羽,宇宙最残酷的温柔,是给你选择的机会。”

“现在,选择吧。” 守墓人张开双臂,露出身后的时间长河,“归还钥匙,星门将继续守护,但你们的宇宙将在 72 小时后湮灭;启动锚点,你们回家,但这个空间的所有存在 —— 包括我们 —— 都将化作量子泡沫。”

林羽的手悬在启动键上方,感受到钥匙传来的温度。他看见老张在通讯里笑着,皮肤重新紧致,怀里抱着幼年的孙子;小陈在角落玩着积木,哼着未来的流行曲;苏瑶的 “苍蓝号” 正在时间乱流中解体,她对着镜头飞吻,鬓角的白发变成青丝。

“带大家回家吧,林羽。” 苏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影像定格在 28 岁的笑容,“这是我们加入远征队时,就说好的结局。”

林羽按下启动键的瞬间,六把钥匙同时共鸣。星门的暗金纹路转为祖母绿,时间长河逆流成旋涡。他看见老张的孙子在地球港举着 “欢迎爷爷回家” 的牌子,小陈在幼儿园画着星舰,苏瑶的女儿第一次喊 “妈妈”。

当舰队穿过星门的刹那,林羽最后望了一眼守墓人 —— 虚影的轮廓与祖父完全重合。“替我向奶奶问好。” 祖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星门轰然关闭,最后一丝金光中,林羽看见自己掌心的烫伤疤痕重新浮现。

地球的阳光带着熟悉的尘埃味道。欢迎人群中,白发苍苍的林深教授举起泛黄的照片 —— 那是 20 年前,他抱着 5 随的林羽在月球基地的合影。

“爷爷!” 林羽冲过去,却在触碰到老人的瞬间愣住 —— 教授的腕间,戴着与他 identical 的晶体手环,表面刻着:“归途,第 48 次尝试。”

口袋里的晶体碎片突然震动,哼起祖父临终的旋律。林羽抬头望向天空,看见远征舰队的倒影在云层中闪烁,那是另一个时空的他们,正准备穿越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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