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假身份证,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随意,不引起旁人的过多关注。前台的网管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游戏里激烈的厮杀声在他耳边轰鸣,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接过郑建国递来的身份证,眼皮都没抬一下,在键盘上快速敲了几下,然后扔过来一张写有电脑编号的小纸条,嘴里嘟囔着:“15 号机,两小时,自己找去。”
郑建国紧紧攥着纸条,穿过一排排闪烁着各种游戏画面光芒的电脑,走向角落里的 15 号机。他坐下后,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电脑。
电脑启动的嗡嗡声在他听来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在催促他快点获取那至关重要的消息。
屏幕亮起,他熟练地登录那个加密邮箱。邮箱界面加载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急切地扫向收件箱,当看到赵宇发来的邮件时,心脏猛地一紧。
他迅速点开邮件,身体前倾,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赵宇发来的最新消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调查组已经秘密进驻,但内部可能有问题,要他千万小心。”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上。
他的眉头瞬间紧锁,一股寒意从脊梁升起。调查组的进驻本应是拨云见日的希望,可内部有问题,这意味着希望可能随时破灭,甚至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思忖,敌人的势力到底渗透到了何种程度?调查组里谁是内鬼?这一切又会对自己的追查造成怎样的阻碍?
视线往下移动,他看到了附件里那份加密文件。那小小的图标就像一个神秘的宝藏盒,藏着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线索,可需要特定密码才能打开。
从黑网吧出来,夜色已深,临江市的街道被浓稠的黑暗所笼罩,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郑建国裹紧身上那件破旧的外套,帽檐压得低低的,尽量融入这夜色之中。
可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那如影随形的寒意让他确信,有人在跟踪。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脚步却故作镇定,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摆脱跟踪者的办法。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小巷,他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这条巷子越走越窄,两侧的墙壁高高耸立,像两道冰冷的屏障。很快,他便走到了尽头,原来是一条死胡同。但这正是他的计划,他要在这里给跟踪者设下一个圈套。
他迅速跑到胡同尽头的墙边,双手紧紧抓住墙沿,双脚用力蹬墙,借着腿部的力量向上攀爬。粗糙的墙面磨得他手掌生疼,可他顾不了这么多。
几下之后,他便翻过墙,跳到了隔壁小区。落地时,他尽量放轻脚步,身体本能地蜷缩,躲在一丛灌木后面。
在墙的另一边,跟踪者显然没料到会是死胡同,等发现时已经晚了。郑建国能听到墙外传来跟踪者焦急的脚步声和低声咒骂,那声音充满了懊恼和不甘。
他心中暗自得意,眼睛紧紧盯着墙头,警惕地观察着动静。十分钟过去了,墙外再没有任何声响,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跟踪者已经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从藏身之处出来,继续赶路。
半夜时分,整座城市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万籁俱寂。郑建国经过一番寻觅,溜进了一个正在装修的商铺。这里一片狼藉,各种装修材料随意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油漆的味道。他轻轻关上门,借助手机那微弱的光线,在杂物中翻找出一台落满灰尘的电脑。
他把电脑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手指微微颤抖着接通电源。电脑启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每一声 “嗡嗡” 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赵宇发来的加密文件,那里面或许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当电脑屏幕亮起,他深吸一口气,输入赵宇告诉他的密码。
随着最后一个字符输入完毕,电脑屏幕上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一阵细密的闪烁过后,加密文件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开始缓缓打开。
郑建国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又被拉紧了几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几乎要贴到屏幕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只要稍有疏忽,那些关键信息就会从眼前溜走。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腔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紧张与期待。
终于,映入眼帘的,是刘处长那长长的银行流水记录。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交易记录纵横交错,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大网,将他笼罩其中。
而他此刻就像是在这网中奋力穿梭的猎人,拼尽全力想要从中寻找那能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
他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顺着屏幕上的记录一行行往下轻盈滑动。每滑动一下,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一拍。
很快,最近半年的七笔大额转账如同突兀的巨石,硬生生地闯入了他的视线。这些转账的金额巨大得令人咋舌,每一笔都像是沉重的石块,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震得他内心一阵剧痛。汇款方的名字显示都是空壳公司,那些陌生而又可疑的名字,在黑暗的屏幕上闪烁着,那闪烁的光芒仿佛是恶魔的眼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建国的眉头瞬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两座即将相撞的山峰,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疑惑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在心底无数次地思索,在这看似平静的金融交易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滔天阴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空壳公司通常就是不法分子用来进行资金转移、洗钱等违法活动的绝佳工具。刘处长,这个平日里在公众面前道貌岸然的人物,竟然与这些空壳公司有如此频繁且大额的资金往来,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得足以撼动整个局面的阴谋。
更让他觉得可疑至极的是,当他继续往下查看时,竟发现每笔汇款后三天内,刘处长都会雷打不动地去趟那个神秘莫测的秘密基地。
那个基地,就像是黑暗中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真相和正义。郑建国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幅幅阴暗的画面:在那戒备森严的基地里,刘处长与一群神秘人物围坐在一起,数着从空壳公司转来的巨额资金,谋划着不可告人的勾当,也许是环境污染的非法交易,也许是更为严重的权力腐败和利益输送。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肉里。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刘处长银行流水的证据,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像一条无声的河流,悄然流逝。
窗外的天色开始渐渐泛白,那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如同黎明的使者,宣告着新一天的即将到来。但郑建国此刻却丝毫没有感到喜悦,相反,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深知,这些关键证据一旦被发现,自己就如同一只陷入猎人陷阱的猎物,将陷入更加危险、万劫不复的境地。而这台电脑,此刻也成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将他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他咬了咬牙,那咬肌因用力而高高隆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坚定与无畏。
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动手把电脑恢复出厂设置。
手指在键盘上如同疾风骤雨般快速敲击,每一下敲击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 “滴答” 声。
电脑执行恢复程序的进度条缓缓前进,就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每前进一小格,都让他的心揪紧一分。他焦急地等待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心里默默祈祷一切能够顺利进行,祈祷这些珍贵的证据能在他的保护下安全无虞。
当恢复完成的提示音响起,他没有丝毫停留,抄起身边装修用的锤子。
那锤子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仿佛带着一种肃杀之气。
他高高举起锤子,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索,然后狠狠地砸向电脑的硬盘。
“哐当” 一声巨响,如同闷雷在寂静的空间中炸响,硬盘外壳瞬间裂开,里面的碟片也出现了裂痕,就像一颗破碎的心。但他没有就此停下,继续用力猛砸,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挥锤都带着他的愤怒和决绝。直到硬盘被砸得面目全非,碎片散落一地,仿佛是被撕碎的秘密。他气喘吁吁地停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破碎的硬盘,仿佛看到了那些企图追踪他的线索也随之破灭,心中涌起一丝短暂的轻松。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硬盘碎片收集起来,像是在收集着自己的命运碎片。
他分成几份,趁着天色还未大亮,蹑手蹑脚地走出商铺。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脚步轻得如同猫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将这些碎片分别扔进了不同街区的垃圾桶里。每扔一次,他都像一只警惕的野兽,迅速地环顾四周,眼睛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生怕被人发现异样。在清冷的晨风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警觉,那风像是一双冰冷的手,抚摸着他那疲惫而坚强的身躯。
回到之前藏身的地方,他迅速换上偷来的工装。那工装有些破旧,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布料上还有一些磨损的痕迹,但此刻却成了他最好的伪装,就像一层保护色。
他把安全帽紧紧扣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锐利而警惕的眼睛。
整理好衣服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试图让自己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
他调整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的上班族毫无二致,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不引人注目。
走出藏身之处,他汇入了早高峰熙熙攘攘的上班人群中。
随着人流缓缓朝着地铁站涌去。他头戴压得低低的安全帽,身上那件破旧工装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融为一体。然而,他那低垂的帽檐下,一双锐利而警惕的眼睛却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地铁站里人头攒动,广播声、脚步声、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喧嚣。郑建国随着人群挤进了地铁车厢,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站定。他靠在车厢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在闭目养神,实则大脑一刻也没有停止运转,那些关于刘处长的秘密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脑海中翻涌。
就在这时,车厢顶部悬挂的电视屏幕突然亮起,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紧接着,刘处长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郑建国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紧紧地盯着屏幕。这次新闻报道的是刘处长参加环保宣传活动的画面。画面中的刘处长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脸上挂着亲切而又不失威严的笑容,正对着一群志愿者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讲。他的声音通过电视的喇叭传出来,字正腔圆,充满了感染力:“我们必须要重视环保问题,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这一代人,更是为了子孙后代……”
郑建国听着刘处长冠冕堂皇的话语,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他的目光在刘处长身上扫视着,突然,手腕上那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手表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块价值几十万的限量款手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表带的材质一看便知是顶级的皮革。郑建国心中一惊,之前他所了解到的刘处长与空壳公司的巨额资金往来,以及那个神秘的秘密基地,此刻如同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他的眉头瞬间紧锁,心里暗自思忖:这个平日里在公众面前大谈环保、一副清正廉洁模样的刘处长,怎么会突然戴上如此昂贵的手表?
背后肯定又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的乘客们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低头刷着手机,有的闭目养神,没有人注意到郑建国此刻内心的波澜。郑建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疑惑,悄悄将手伸进工装的口袋里,握住了手机。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操作。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尽量不让动作引起旁人的注意。他将手机举到胸前,装作在看时间的样子,然后迅速调整角度,对着屏幕上刘处长的手腕按下了拍照键。手机发出一声轻微的快门声,在他听来却如同惊雷一般响亮。他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拍完照后,郑建国不敢有丝毫停留。他深知,在这个到处都可能暗藏危机的环境里,多一秒的停留就多一分危险。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迅速关机。
他脚步匆匆地走出地铁站,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而他的目光却被不远处的报摊牢牢吸引。
报摊上,一份晨报格外醒目,头版那硕大的标题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了他的眼睛:某举报人遭不明身份者袭击,现重伤住院。
他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也随之顿住。尽管报道中并未点名道姓,但他心中清楚得很,这说的是谁。
那个举报人,或许就和自己一样,掌握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试图揭开黑暗的一角,却遭到了无情的报复。想到这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如冰冷的潮水般将他紧紧包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若不小心行事,等待他的或许也是同样的悲惨结局。
郑建国强装镇定,朝着报摊走去。报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戴着老花镜翻阅着报纸。听到脚步声,老人抬起头,目光在郑建国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审视,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不安。郑建国只觉得那目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老板,来一份晨报。” 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零钱。
摊主接过钱,找零时又多看了他两眼,那眼神里的意味让郑建国瞬间警觉起来。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大脑飞速运转,无数个念头闪过: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摊主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摊主和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有关联?每一个念头都像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来不及多想,郑建国立刻转身,脚步慌乱地拐进了地铁站卫生间。
隔间里,郑建国背靠着门,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佛要冲破胸膛。水流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无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他死死地攥着那份晨报,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头版那触目惊心的标题仿佛化作了狰狞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某举报人遭不明身份者袭击,现重伤住院。”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滚烫的热度,灼伤他的视线。他深知,这看似未点名道姓的报道,实则是一场赤裸裸的警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正挥舞着屠刀,无情地砍向每一个试图揭露真相的人。而自己,此刻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地吞噬。
藏在工装口袋里的手机,此刻仿佛成了一颗定时炸弹。虽然它仅仅拍下了刘处长戴名贵手表的画面,但在这步步危机、如履薄冰的境地,这微不足道的证据却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手机落入那些人的手中,自己多年来的隐忍和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郑建国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他的胸腔里颤抖着。他缓缓蹲下身子,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伸进工装口袋。当手指触碰到手机的那一刻,那冰冷的触感却让他觉得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四下打量着,隔间狭小而昏暗,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囚牢。墙壁上的瓷砖有几块已经脱落,露出斑驳的水泥,像是岁月留下的狰狞伤疤。他迅速展开报纸,双手的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所有的危险,就能将那些如影随形的威胁阻挡在外。
郑建国站起身来,双脚微微分开,稳住身形。他的手臂高高扬起,肌肉紧绷如铁索。眼神中满是决绝,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对决。手机随着手臂的落下,带着他所有的恐惧和愤怒,狠狠地砸向墙壁。“砰” 的一声巨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炸雷般震撼着他的耳膜。
他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一分,都让他离危险远了一步。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脱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洇湿了一小片。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一台即将罢工的机器。
砸了十几下后,当他终于停下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