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若此为朕最后一战，你愿为朕战死吗？”
“我一直，心悦于你啊。”
秦乾怔住了，他的呼吸一时间停住了半拍，眼前这位盛气凌人的帝王竟然在这样的一刻露出前所未见的脆弱，哪怕只是一瞬，但让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
尤其是，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和夏映雪……
“启禀陛下！紧急军情！”
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一名哨兵匆匆跑进主营账，双手高举一封密信，神色慌张中却带着一抹异样的亢奋。
夏映雪没有回头，自有人接过信件递到她手上。
拆开信纸，她扫了一眼内容，难以置信的神色从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可汗后方大乱，各部落反叛，内部大打出手！”
她抬眼看向秦乾，眉头微蹙，“这是怎么回事？”
“呃，大概……”秦乾缓过神来，稍稍挠了挠头，“末将也许不小心……搅了他们的窝吧。”
“怎么搅的？”夏映雪眯起眼，声音含着危险的意味。
秦乾咳了咳，一脸无辜地耸肩：“大概，也就是……让他们觉得，大草原上谁都比可汗更适合当老大。”
一句话落下，帐内众人无不面露惊色，而夏映雪则死死盯住眼前的这个男人。
就在方才的沉重中，他甩来这样一个反转，竟让她无可奈何又无话可说。
“秦乾……”
她咬牙切齿，目光却带着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
秦乾嘴角抿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抬眼对上她的眸子：“陛下，这次，算是个好消息？”
夏映雪几乎要被秦乾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仪：“所以，秦将军，你还有什么瞒着朕的？”
秦乾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圣明，臣确实略施小计。”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臣与大武公主……也就是肆梅，早有联络。她如今在草原上颇有威望，已经成功策反了几个大部落，如今草原上正乱成一锅粥，可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夏映雪愣住了，她从未想过秦乾竟然早有如此安排，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她想起方才自己那番近乎表白的话语，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
这男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刻，给了她最坚实的依靠，却又偏偏在她表白之后，摆出这样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让她有些恼怒，又有些……害羞。
“所以，”夏映雪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所谓的‘搅了他们的窝’，就是指这个？”
秦乾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臣以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夏映雪一时语塞，她本想责备秦乾擅自行动，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确实是最有效的。
“那如今，可汗的军队……”
“不足为惧。”秦乾自信满满地打断了她，“臣已安排濯清涟将军率领骑兵，配备特制的连弩，随时准备追击。”
濯清涟，曾经的土匪头子，如今却是大夏最骁勇善战的女将军之一。
她训练出的骑兵，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再加上秦乾专门研制的连弩，威力更是惊人。
夏映雪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瞪了秦乾一眼：“你倒是安排得周全，就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秦乾连忙赔笑：“臣不敢，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分忧？”夏映雪挑眉，“朕怎么觉得你是想抢朕的风头？”
秦乾连忙摆手：“臣绝无此意！陛下乃九五之尊，臣怎敢……”
“好了，”夏映雪打断了他，“朕知道你的忠心。”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这次，你做得很好。”
秦乾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能得陛下夸奖，臣倍感荣幸。”
夏映雪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帐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几个参军和护卫识趣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夏映雪和秦乾两人。
“朕方才……”夏映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朕方才所说的话，你……”
“臣明白。”秦乾打断了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臣也……”
他还没说完，帐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可汗溃败，正朝西逃窜！”
秦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转身对夏映雪说道：“陛下，请在此等候，臣去去就来。”
说罢，他大步走出营帐，翻身上马，率领大军追击而去。
夏映雪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
草原上，狼烟四起，喊杀震天。
秦乾率领大军一路追击，势如破竹。可汗的军队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可汗！我们不能再逃了！”
一个将领哭丧着脸喊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可汗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他环顾四周，只见残兵败将，士气低落。
妈的，老子真的要输了吗！
秦乾勒住战马，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天可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天可汗，好久不见。”
天可汗此刻哪还有半分草原霸主的威风。
他看着秦乾，一步步紧逼过来了。
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哑巴了？”秦乾挑了挑眉，“朕还记得你当初的嚣张气焰呢，叫嚣着要踏平我大夏，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滋味如何？”
天可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哭腔：“秦乾，你…你不能杀我！”
“哦？为何？”
秦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天可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延蓝和孩子都在我手上，你若杀了我，她们也活不了！”
他知道秦乾是重情重义之人。
所以。
如今，只能拿着秦乾在意的东西，去威胁秦乾了！
比如，他的女儿。
果不其然。
秦乾听见这句话，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