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愣了下神，看了一眼周粥后默默收起了那张银行卡。
在我和周清沉默时，一旁的周粥突然问道：“小白毛，张哥说你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着，现在呢？”
“现在啊……”
我揉了揉干枯的头发，带着苦涩说道：“现在算是吧。”
“你骗我。”
“没有。”
“再骗。”
见我低下了头，周粥又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小白毛，以后下了班有时间就跟姐姐我回家吃饭吧，饭桌上会有你最喝的海鲜粥，也会有很多鸡腿，什么都有的。”
说完后她又伸直了双腿，把玩着衣角轻声道：“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偏见，回到过去，也是新的开始。”
我愣了下神，转过头看着周粥微微卷曲的长发突然红了眼睛。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我默默垂下了头，在此刻我很想去吃一片药，于是我便从兜里拿出了药瓶。
可是刚拿出来就被周粥夺了过去，她和那天一样，伸手把药瓶举在了半空。
“小白毛，不吃行吗？”
周清也叹了口气，把一根新点燃的烟放在了我的手里。
“哥，张哥他们和我们说过了，这东西没用的，副作用太多，你的白头发……”
我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苦笑着不再去看那个药瓶，而是轻咬了一口已经氧化的苹果。
周粥转头看了我一眼，把视线放在了我眼里的晶莹的水珠上。
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扭开了药瓶倒出来一片摊手放到了我眼前。
“我是你的秘书，这东西我帮你留着，以后想要了找我哦，给不给看我心情。”
……
九月的南京虽然还不适合去看梧桐，但还有很多景点值得观赏，员工们一大早就起了床结伴离开了。
周粥也带着周清不知道去了哪，只有我抱着电脑在酒店里忙着工作。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简单的吃了碗泡面，刚准备打电话给李老师，周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周粥。”
“是我，李冬。”
“你们在一起啊？”
“快来梧桐大道。”
“啥？”
“来就行了，从酒店出发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快点啊。”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我以为他们遇到了什么事，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甚至在路上还往兜里揣了石头。
可在大道上走了一会儿后我就停下了脚步，在我的视线里，梧桐叶依旧翠绿，光秃秃的树干上系着红绳，绳子尾端还绑着红色的苹果，很多年轻人都和我一样停下了脚步围观拍照。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带着感慨和感动走了数百米后才见到了公司里的人。
他们站在路边，带着笑容注视着我。
李冬这时走了出来，歪头朝我说道：“老板，我们给你弄得苹果大道喜欢吗？”
我揉了揉酸涩的鼻子，佯装正经的模样沉声道：“你们可真无聊啊。”
“无聊的员工才能配无聊的老板。”
不久后，南京的梧桐大道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堆穿着西装和裙子的年轻人整齐的坐在马路边一人拿着一个苹果啃。
而我这个领头羊，则是叼着烟削着手里的苹果。
“小白毛，好了吗？”
“好了。”
我看了眼断成两截的苹果皮，犹豫了片刻把苹果递给了周粥。
一旁啃着苹果的周清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姐，你在家洗都懒得洗……”
周粥白了周清一眼，傲娇的抬着头说道：“你那是羡慕。”
“……无语。”
“小白毛，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削成一整条呢？”
“保平安。”
周粥啊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苹果问道：“那我吃了是不是就不平安了？”
“迷信。”
“是你说的好吧，你这人……”
周粥话才刚说了一半，就看到我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小白毛……你咋了？”
见我没有回应，周粥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冬，可李冬表情也很不自然，于是她便顺着我们的视线看向了远处。
在视线的尽头停着一辆摩托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正看着树上的苹果，可很快就被一大堆大学生挡住了视线。
李冬叹了口气，轻轻呼唤了一下我的名字。
“常青。”
我回过了神，低下头沉默着削着另一个苹果。
周粥再次皱眉朝远处看了看，可在她的眼里只有路人还有梧桐树。
犹豫了半晌，周粥默默从兜里拿出了药瓶，小声对我问道：“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了？”
“没有，不吃了。”
……
李老师给的票虽然不是最前排，但却是最佳观赏区，我也在和李老师沟通完后坐在了角落接过了张时递来的可乐。
这场演出因为在各大平台有了预热，所以空缺的位置不多，我寻找了许久，但还是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张时见状干咳了一声，轻声道：“咱们是先进来的，她还没到。”
“嗯。”
“紧张吗？”
“我说不紧张你会信吗？”
“会啊，你一直挺勇敢的，不过分事。”
我苦笑了一下，默默喝了一小口可乐看向了舞台。
很快主持人就上了台，我也放弃了寻找，眯着眼睛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时轻轻推了我一下。
“别睡了，还有两场就到你了。”
“哦，不着急。”
“你心倒是挺大。”
在张时说完后，坐在屈欣身旁的周粥突然转头朝我问道：“小白毛，你不紧张吗？你都没有排练过，不和小清对对曲子吗？”
还没等我开口，带着笑容的屈欣就代替了我回道：“常青没有排练的习惯。”
“演砸了怎么办？”
“他不抢风头就不错了。”
周粥哦了一声，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后又转头看向了舞台。
而我也伸了个懒腰起身弯腰走向了后台，李依清此刻正调着音，见我来以后紧张的问道：“哥，一会儿咱们怎么整？对唱还是？”
“随意，跟着感觉走。”
“奥。”
十分钟后，在舞台灯关闭的刹那一台钢琴也被推上了舞台，随着灯光亮起我也出现在了钢琴前。
当大屏幕上出现我的面孔后，台下的众人也出现了两种场面。
一种是疑惑，另一种则是来自员工的呐喊，毕竟我之前跟着苏朝露演出不多，也算是一个新面孔，就算有以前苏朝露的粉丝，但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没有人会记得我，因为以前穿着大红戏袍的假霸王还是没能过江东。
随着琴声传出，聚光灯照射在了身上，我也眯着眼看向了台下，穿着风衣的人很多，但除了周粥，并没有熟悉的面孔。
“看着你和他，走到我面前，微笑着……”
我低沉的声音传出后，李依清也默默弹起了吉他，虽然说好随意发挥，但李依清一直在帮我和声，我也缓缓陷进了情绪，眉头紧皱着诉说着不甘与无奈。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虽然歌词本意不是这样，但我还是在突然升起的泡沫中看到了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