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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黎明前4小时,咽喉要地。

“情况已经探明,盘踞在路上的魔物众多,没有发现实力异常强大的魔物个体,在咽喉要地驻守的军团正被魔物团团围攻...”

塔希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全速前进!”

杜伊向后方下达命令,事实上队伍从出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停下来过,几头灰狼为了能让步行的战士们跟得上,速度还刻意放慢了不少。

“等等!有没有发现兽族的踪迹?”

塔希急忙向与她和杜伊并骑的斥候问道。

“殿下,我们并没有发现。”

亡灵骑士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即他们没有感知到兽族生命的气息。

“...”

“......”

“队长,前路并不明朗,兽族动向不明,如若兽族在暗中埋伏,我们前去支援却中了兽族的陷阱,将会有许多战士因此而死...”

「...说不定会输掉这场战争...」

后半句话她只在心底默念没有说出口,她抬起头,看到杜伊微微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但隔着厚重的雨帘,一片漆黑之下她看不清杜伊的面容。

「战争总伴随着死亡,眼下又别无选择,我何尝不知道?」

这些事她内心何尝不清楚?

但是...但是...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是我还不够强大吗?要是...要是我实力再强大一点...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塔希不明白,她不想战士们因为错误的决策而白白送死,她不想面对那种可能会发生的结局。

「他妈的...偏偏这时候复活魔法用不出来」

塔希咬紧了牙齿,危机迫近眼前,可眼下以自己的能力却无法解决,这种感觉在前世塔希可太熟悉,太讨厌了。

她更害怕此刻正发生着的事,会如她前世所发生的每一个经历如出一辙---无论她做出何种的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甚至会变得更糟糕,现实总会轻而易举地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嘲笑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无能。

「他妈的...如果连杜伊队长这般的强者也无法改变结局...那我又能做到什么?」

前世的那种迷惘再度袭来。

“....”

“菲兹,你替我带一会队。”

经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杜伊终于开口说话,菲兹闻言立刻驱狼来到领头的位置,而杜伊则纵狼向前与身后的军团拉开一段距离,并朝塔希招手,塔希知道杜伊在示意让她上前,于是她照做。

“赫利...你先和菲兹一起骑乘。”

“嗯。”

赫利点了点头,塔希立刻驱狼来到菲兹旁边,赫利利落地从灰勋爵的背上跳到菲兹的狼的背上,然后塔希迅速纵狼上前和杜伊并骑。

原本塔希是想让赫利单独骑一头灰狼的,谁知赫利表示自己驾驭不了这些强大的生物,于是她便和塔希一同骑乘灰勋爵。

她和杜伊跑出了谈话的声音能恰好被暴雨掩盖住的距离,透过闪电的强光,塔希看到杜伊那如长辈一般严肃的面容。

“塔希,犹豫比错误的决定更为致命,等待没有好处,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无论选择的后果如何,你明白吗?”

杜伊一边说同时向周围挥剑,一只躲藏在路边的阴影里企图偷袭的魔物,就这么被斩落狼下。

杜伊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塔希,但塔希始终望着前方的黑暗,心中波澜起伏,不敢对上他的视线,真正的死亡令她有些犹豫不决。

她知道现在别无选择,但哪怕能多知道一点,也能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糟糕,不让更多的战士白白牺牲...

为何偏偏现在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为什么偏偏此刻她原本引以为傲的能力全部失去了作用?命运给她开的玩笑,是否太残酷了一些?

她自诩为死亡的神使,司掌死亡,可当自己亲手把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推向死亡---尤其是那些本应不该死的生命,塔希那不存在的心脏就不断发紧,绞得厉害,她接受不了,她本可以做得更好,那些战士本来也可以活下来。

“...好吧,我看不然。”

见塔希不说话,杜伊眉头紧皱。

“我大抵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了,塔希,你希望能完美地打赢这场战争,但又害怕一步的错误导致一切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于是你犹豫了,畏缩了,对不对?”

杜伊喝道,塔希噘起嘴唇,身子僵硬地定在灰勋爵的背上,她感觉自己活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你却被自己的心魔所打败。”

“塔希,听我说!”

“在你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害怕,不要畏惧,做出你的选择,犹豫原地等待没有好处,迷惘和恐惧会追上你,束缚你,吞噬你...你下过棋吧?难道一步的失误就真的能让局面无可挽回?”

“记住,不要去追求完美,而是在骤变的局势中寻求生存和胜利,做出选择,并勇敢去承担可能的后果,所以呢,塔希大人,现在你可以给出回答:你究竟是能带领暗精灵走向复兴的...女王...还是一个贪图虚名与美誉又不愿承担责任的小女孩?”

雷鸣伴随着杜伊质问一并落下,塔希震惊地抬起了头望向杜伊。

“塔希,你不能逃避,如若我战死,能够率领暗精灵一族的只有你。”

杜伊的口气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严厉,可塔希听了后还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哪怕她不用呼吸。

“我...我明白了。”

“敢情好,这才像话。”

杜伊哼了一声,在雨幕中投以塔希一个微笑,随后他减缓速度,回归身后的部队,塔希也一并减慢了速度。

“殿下,拿出你那天演讲的气势!战士们相信你,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塔希予以点头回应,她和杜伊很快便回归了队伍中。

「杜伊说的确实没有错,我确实被自己给吓倒了」

塔希紧握着骨钉,仅仅一瞬间的思索,全速前行的队伍已经接近了战场,盘踞在道路上的魔物逐渐在雨幕中显现,兵器与什么东西交击迸发的声音夹着呼喊在道路的尽头传来。

他们赶到到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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