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少学生和老师羡慕的眼神里，林凡走到了最前排。
谢小晶等老师都满意的看着这位导演系如今的招牌，暗暗点头。跟其他人不同，林凡的答辩是从论文开始，接下来才是毕业作品的赏析。
而林凡交上去的论文名字是《好莱坞电影工业化模式对华夏电影产业升级的启示和研究》。
跟别人引经据典不同，林凡没有大段专业文献的复制粘贴，完全是这几年和几家好莱坞公司合作中得到的经验，一共30页的论文，他也是用了心的。
谢小晶拿着那叠厚厚的A4纸，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最先发问。
“林凡，你是怎么定义电影工业化的。”
“电影工业化是指从传统的个体化，作坊式的创作，变成标准化，流程化，分工协作式的工业生产模式。其核心是标准化，分工协作，和可复制性。”
台上的老师点着头，已经有导师在理论一栏打上了A加。
“这种工业化的生产，会不会降低电影本身的艺术性？”
田撞撞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给什么优待，提问的角度反而更加的刁钻。
林凡脸上却不见一点慌张。
“老师说的问题当然存在，标准化会抑制创新，资本导向会挤压创作空间，过度强调技术也有可能弱化叙事深度。但风险和机遇并存。
技术的进步同样也可以解放创造力，例如《功夫熊猫》，工业化的生产模式，缩短了制作周期，压缩了制作成本，创新的同时，也没有丢掉功夫这一文化的核心~”
一问一答之间，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原本只是走过场的答辩，变成了一个年轻导演和第五代乃至第四代导演之间的交流。
一旁的章明已经几次抬着手腕指着手表提示时间，但都被谢小晶等人无视。他们没有在好莱坞工作或是合作的经历，林凡说的很多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有着不小的参考意义。
至于林凡的那几个同学，包括刚刚还很神气的周建葵，面上都是一阵苦涩。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林凡有着差距，但他们还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这差距有多大。林凡提出的很多问题，他们甚至想都没想过。
“好了，我这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呢？”
谢小晶看向了一旁的几人，笑着问道。
田撞撞点了点头，其他老师也笑着摆手，示意已经足够。
“那你先下来找个位子坐坐，咱们看看你的毕业作品。”
“好的，老师。”
林凡走下台，找了个临近的座位坐下。
与此同时，教室的老师和学生们也振奋起来。前几天威尼斯公布的报名名单里可就有林凡这部电影，今天到场的那些外系老师里，一多半也都是冲着一睹为快来的。
不过预想的放映并没开始，章明拿着话筒走上前，朝着台下的人喊话道。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风险，请在座的学生离场。至于其他院系到场的老师，如果想观看我们系学生的毕业作品，请配合交出身上所有带有录音录像功能的电子设备。”
“老师，不至于吧。”
“就是，看都不让看。”
有学生开口抱怨了几句，但迎上章明那不容置疑的目光，还是乖乖走了出去。周建葵也在其列，临走前还朝林凡挥了挥手。
至于其他院系的老师，虽然有些不满，觉得导演系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也还是配合了工作。
这电影可是已经确定参加威尼斯，没入围也就算了，只要入围那首映就只能在电影节之后，这要是参赛前就有电影的重要片段流出，那乐子可就大了。
至于林凡和约翰尼德普合作的电影能不能入围，大家压根没怀疑过。
灯光暗下，荧幕亮起。
“如果我爱你，还打你，那一定是说谎。如果爱你，就会像我这样紧紧抱住你。”
“父母也能自己选择吗？自己选择的应该会更好吧。”
“我选择了你，你心甘情愿被我拖累。”
“难道生下了孩子，你就自然能成为母亲吗？”
德普和查理兹塞隆精彩的表演，深刻的主题，以及动人的台词，即便荧幕下是最擅长现实电影的华夏导演们，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女性老师，已经是眼眶泛红。
放映结束，谢小晶喊来了林凡，夸赞道。
“林凡，你这电影，不错。”
虽然也拍出过《入殓师》这样的现实题材作品，但这两年林凡的精力都在商业片上，不少老师都觉得林凡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商业片导演。
对于重视奖项的内地导演们来说，这其实有点走错了路的意思。学校里也有老师吐槽过他是＜江郎才尽＞。
现在《小偷家族》一出，彻底驳斥了这种言论。
田撞撞同样是一脸欣慰的看着林凡，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比我拍的好。”
林凡谦虚的躬了躬身：“老师您过誉了。”
田撞撞摇了摇头，语气郑重道：“单论镜头语言和故事性，你确实比我们不少人都强了。说实话，专业上，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教不了你什么了。
林凡你真的很优秀，但越优秀的走错路后也就越可惜，所以我这老师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遵纪守法。”
“是。”
林凡同样郑重点头：“您这四个字我一定刻进我脑子里。”
正因为重生前知道了那么多的劣迹艺人，劣迹导演，林凡才更加知道，这四个字有多重要。
“老田，这么严肃干嘛。这几年，他是怎么个为人，咱们不都看着嘛。”
谢小晶笑着打破了有点严肃的气氛，随后抬手看了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林凡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刚刚影片里，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要向你这个编剧兼导演请教请教。”
“谢主任，要不吃饭还是下次吧。”
林凡尴尬的挠挠头。
有表演系的老师已经笑着打趣道：“谢主任，你就别耽误林凡时间了。算算时间，表演系的论文答辩早就结束了，有人该等急了吧。”
现场一阵哄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就是这个了。
说话的表演系老师语气里甚至有些骄傲，你导演系培养的人再厉害，最后不也还是要栽在表演系手上，这波算是躺赚。
林凡被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嘴巴。
嗯，应该是朱娅文，就这家伙嘴碎。
谢小晶看着林凡脸色，也感觉有趣，不过这才有点年轻人的样子。
“呵呵，还是我耽误你正事儿了。那你先去忙，别忘了下午还有毕业照和宣传片。”
“老师，我一定准时回来。”
丢下这句话，在老师们或调侃，或玩笑的眼神里，林凡有点狼狈的快速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