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上床上得特别积极。
咳,当然,其实他也没那方面的想法,单纯是想陪着凌越。
他还是不放心凌越的情绪状态。
多一个人在她身边,好歹能让凌越分散一下注意力。
被无邪抱到床上,又被他侧身拢在怀里,凌越还是有些不乐意,皱着眉说:“待会儿张麒麟也来了怎么办?”
这话就很扎心了。
无邪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所以小哥能睡这里,单我不能了?”
不等凌越回答,他又低头用额头抵着凌越的额头,声音轻缓地说:“老板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说不利于家庭团结的话。”
吴侬软语,温柔暧昧。
凌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无邪也确实有了点想法。
如果闷油瓶来的时候发现他和凌越在亲近,会不会就不好意思进来打扰他们了?
有点儿想过二人世界的无邪顿时起了歪心思,然而还不等他付诸行动,试图勾引,房门就被推开了。
张麒麟没开灯。
依旧踏着月光来到床边,依旧抱着一只刚做过清洁的猫。
对于已经躺在床外侧的无邪,他都没多看一眼。
不,其实还是看了半眼的。
看的是无邪带来的枕头。
不过也仅仅是看了那么一下,张麒麟单手撑在床沿上,直接跃身翻到了床的内侧。
落下时十分轻巧。
一松手,猫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凌越头顶的位置。
比起昨晚的安静沉默,今晚的张麒麟自然了很多,就像回自己房间一样。
还扯了扯凌越的枕头,自己占了一小半,侧身躺好后,手就伸到了凌越腰上。
把凌越从无邪怀里扒拉了出来,自己圈住她的腰。
在凌越回头看过来时,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轻声说了句:“睡吧,我陪你。”
然后闭上了眼睛。
无邪:“……”
闷油瓶这家伙是不是太嚣张了?
凌越看了看张麒麟,又感受到无邪挪了挪,重新贴过来的身体,无声叹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凌越提前表示自己要一个人睡觉,并且把房门和窗户都从里面锁了。
连猫都被拒之门外了。
关于村里要筹办的花灯节日这件事,林六人出设计图出得很快,甚至连需要的花灯都已经在网上下单了。
等无邪过去的时候,林六人就把一张设计图交给了他。
说是设计图,其实就是一张画在照片上的涂鸦。
照片里是一条很长的林间石阶小道,很有一段历史了,是去年无邪和胖子、张麒麟在山上发现并清理出来的。
全长大概有一点四公里,能并排走四个人,两边的坡度也很平缓,无邪说这条路可能比明清时期还要早一些。
——在遭遇并发掘古老物件这方面,无邪总是很有点天赋。
林六人显然是选择了这条路作为花灯布置主场,在小道两边画上了各种花灯。
除此之外,还画了一些摆摊的摊位,摊位要卖的东西也画出来了。
卖糖葫芦的,卖花串的,卖肉燕鱼丸小馄饨的……
远处还画了类似七彩流星的天象,也不知道是一种美好愿景,还是靠什么手段推测认为那时候恰好会出现这样的天象。
翻过照片,背面有一段很短的文字:在古老的路上可能遇到古老的灵魂。
无邪用这张涂鸦忽悠住了村支书,然后接着盖自己的房子。
霍绣秀还是没能参加她心心念念的花灯活动,因为在这天下午,她忽然接到个电话。
解雨辰也接到一通电话,神色多了几分迟疑,挂断电话后找到了霍绣秀。
下午时,霍绣秀就要坐车走了。
走之前,特意抱了抱凌越,轻声跟她说了一句话:“阿越,要开心呀。”
凌越看着她的眼睛,迟疑了一瞬,回了她一个拥抱,“有需要可以找我。”
凌越重承诺,本身能力也强。
这属于一个很有分量的承诺。
霍绣秀也明白,虽然没想用,但还是很开心地笑弯了眼睛:“阿越,你真的太好了!”
如果是她的妹妹就好了!
霍绣秀明白解雨辰为什么会爱上凌越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从小就几乎什么都不缺,但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她还好,以前至少还有奶奶护着她。
可解雨辰却自幼失了庇护,亲近的人随时随地可能翻脸想要他的命。
唯一可以依靠信赖的母亲,却比年幼的他还要柔弱无助,需要他的保护。
而凌越最能给人带来的,就是绝对可靠和安心。
她是解雨辰从未见过的高山和大海,巍峨又秀丽,壮阔又深沉。
也是解雨辰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拥有的明月和骄阳,高高在上的清冷,耀眼夺目的灼热。
爱上凌越无关年龄、性别,只因为她是凌越。
等到霍绣秀走了,解雨辰才透露了一点:“霍家其他人不老实,趁着秀秀和我不在,想搞些小动作。”
作为过来人,解雨辰深知这种小动作才是最烦人的。
不至于伤筋动骨,但非常能恶心人。
无邪听了,忍不住叹气:“家大业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他还对解雨辰说:“小花,以后我再也不偷偷骂你是资本阶级毒瘤了。”
解雨辰无语,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也没少当着我的面说!”
无邪讶然:“是吗?”
解雨辰:“是!”
无邪一笑:“我不记得了,所以我不信。”
解雨辰:“……”
这对发小总爱时不时互怼几句,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
张麒麟重新牵住凌越的手,凌越顺势看向他。
看他清俊的侧脸,看他转过来清冷中化出几分温柔的眼睛,蓦然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