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光明、黑暗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整个黑暗部落不断遭受到光明部落的侵犯。
这些人，也不和他们搏命，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发起冲锋，稍有触碰，就再散去，让他们始终处于疲倦的状态。
最严重的是...
他们的王，始终在帐篷里，没有出现。
一时间，整个军营，都陷入到绝望的情绪之中。
一名年迈的士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最终悄然离去。
所有人都觉得，他怕了，他当了逃兵。
但却没有人去骂他。
毕竟，留下来，不过是等死。
而他们...
只不过是心甘情愿等死而已，却不能用同样的道理，去约束别人。
他们一如既往的，去应付着光明部落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临的突袭...
与此同时...
那老兵，却拄着拐杖，跋山涉水，来到了那个村庄。
也是黑暗之王的故乡。
他坚信...
他们的副首领，一定在这里。
山水之间，歌声缭绕。
一位身穿红裙的女人，坐在溪水边的巨石上，长长的秀发，弹着古琴，口中轻语着。
恬静，淡然。
嘴角始终带着柔和的笑容。
直至一曲唱罢，她微笑着抬起头，看向远处，那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兵，微微怔住。
“你是...”
“徐天？”
女人略微回忆，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老兵颤抖着，跪在地上，一脸虔诚：“黑暗部族，三小队，士兵徐天，见过副首领！”
女人似是想要起身，但在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又坐了下去：“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副首领了。”
说这番话时，她的语气古井无波，宛如与这自然融合。
淡然，自得。
“但...”
“但王座他...他快死了...”
老兵还在哭诉着，讲述战场上的经过。
但女人却始终闭着双眼，任凭老兵如何去说，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直至老兵说完，才缓缓开口：“这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你走吧。”
“您...”
“是我冒昧了...”
老兵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最终才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一步步，向远方走去。
“那条，是死路。”
眼看老兵走的，是通往军营的方向，女人看着他的背影，轻盈开口。
老兵脚步未停，依旧前行着，声音中带着些许沧桑：“我这一生，都留在那儿了，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女人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目送着老兵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这才重新吹着微风，看着溪水，拨动琴弦。
但这一次...
琴声中，却少了几分淡雅，就连音律都急促了些。
甚至...
在某一刻，琴弦绷断。
“心，终究还是静不下来么...”
女人缓缓睁开双眼，带着几分无奈，看着自己眼前的古琴，陷入沉默。
溪水依旧在山间流淌，微风吹拂树叶...
这小小一方天地，却演奏出了自然之音。
不知何时，女人悄然睁开双眼。
“若是爱人，此刻，我应当看你去死。”
“但...”
“若是兄弟，此刻...”
“等我。”
随着话音落下，女人缓缓起身，轻轻甩动长发，抬起右手，指向虚空。
山川动荡！
一柄淡蓝色的长剑自远处的湖底骤然穿梭而出，被女人攥在手中，轻轻甩动间，她的长发随风散去。
那轻盈，温和的女人，随着长发斩去，再次泛起些许锐意。
她就这么手持长剑，一步踏出，站于虚空之中。
每一步迈出，都宛如瞬移般，前行数十米。
大山之中...
所过之处，一块块甲片震颤着，冲天而起，附着在她的身上。
当她走出这座大山的那一刻，已经全身铠甲，英姿勃发。
“伤我士卒者...”
“当诛。”
一声轻语，响彻天际，下一秒人已经消失在天际之间。
那曾经驰骋神战场十余载的灵魂女王...
在早已不属于她的时代，悄然回来。
而此时...
神战场上。
那浑身散发着光的青年，悬浮在黑暗部落的上空，身后跟着一列列士兵，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你们的首领呢？”
“那传说中的黑暗之王呢？”
“该不会...死了吧？”
“英雄就算迟暮，总归也要死的体面一点，藏在帐篷里，等着腐烂，不丢人么？”
他那嘲弄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下方。
群情激愤。
所有士兵们都几乎下意识攥紧自己手中的长枪，不甘看向天空，偶尔将目光自那王帐中一扫而过，似是在等待着一个指令。
然而，王帐内，鸦雀无声。
“呵呵...”
“真是可笑。”
“枉称了这几十年的王！”
青年再次失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开口：“既然你不想保留最后的体面...那便...屠了这里吧，从今天开始，这世界，不再黑暗。”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光明士兵们，纷纷呼喊着，向下方冲去。
然而...
不过刹那间，黑暗降临。
这些士兵们陷入黑暗之中，无论如何冲锋，都无法脱离黑暗。
而且，这黑暗中，似是有什么，在不断抽取他们的生命。
一时间，他们变得恐慌起来。
反倒是青年，看见此幕，忍不住笑了笑，眼神闪烁，满是野心和欲望，舔了舔嘴唇：“这才对嘛，你就该死在我的手里！”
“亲手杀掉黑暗之王，从今往后，这神战场...”
“将会传唱我的名号。”
“而你，只配做我的垫脚石！”
说着，青年攥紧长枪，对着前方的虚空重重劈落。
那无边的黑暗，在此刻被骤然撕裂。
同样，黑暗之王发出一声闷哼，从黑暗中退去。
他的胸口处，依旧残留着上次的伤痕。
光明之力的附着下，想要愈合，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老家伙！”
“看枪！”
青年肆意的笑着，手持长枪，化作流光，再次靠近男人，两者刚刚交手，男人便落入下风。
随着年龄的增长，包括在战场上日积月累的伤痕...
让他此刻面对这位火力全开的青年，毫无招架之力。
年迈的劣势尽显。
恍然间，他似是回忆起了曾经，自己也是英姿勃发的少年，挑战一位又一位他眼中的老东西，将他们踩在脚下。
如今...
不过轮回。
男人突然释然了。
这一次，面对青年的攻势，他没有躲，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远方一座早已落灰的帐篷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