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客厅,哪里能构思什么小说,百无聊赖,只好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视频,觉得无聊。
时间就这样悄然而逝。厨房里,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叮咚,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会是谁呢。
我起身开门,出乎意料,站在门外的,竟是素琴。
尽管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素琴闪身进屋,手里拎着一箱牛奶。
我直叹气:“来就来,买啥牛奶嘛。”
素琴狡黠一笑:“我买给西施妹妹的。”
“杀人朱心啊。”我直叹气。
的确,这是西施的家,而不是我的。原则上,我和素琴一样,同为客人。
素琴进屋后,很快去往厨房,加入摘菜三人组。
待一切菜式准备妥当,又有人敲门。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次,来的是两个人,表嫂和一枝花。
一枝花是“御厨”,她来了,有了名正言顺的大厨,炒菜的事,她自然当仁不让。
一枝花讲究仪式感,即使在西施家炒菜,也拿出那个白帽子,戴在头上,才开始抄勺掂锅。
表嫂呢,则给她打起了下手。其他人像看闹热似的,围在厨房边,看一枝花大展身手。
好在西施家厨房,够大且宽敞。换成我家,只能人挤人了。
一枝花炒好第三道菜时,像约好了似的,丽枝来了。
她是销售,周末也没闲着,刚谈下一笔生意。
倘若不是西施说今晚相聚,她与人约好,还有一场酒局呢。
当然,所谓酒局,其实就是谈业务。女人谈业务,有优势。尤其会喝酒的女人,谈起业务来,就更有优势了。
况且,丽枝像个拼命三郎似的。
喝酒伤身,我俩相台相隔,拉着风铃,聊过许多的天。期间,我多次劝她,酒还是少喝为妙,小心把自己喝进去。
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喝高了的女人,一觉醒来,发现躺在别人家的床榻之上。
你把别人当猎物,结果成了别人的猎物。就像曹超,被阿珍算计,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这样的比喻,有点夸张。
丽枝不是去捕猎,她是去跑业务的。
被仙哥设计,亏得一塌糊涂,丽枝憋着一肚子劲,准备重新站起来。
因此,对于她的冲劲,喝酒的勇猛,不顾一切,也就能够理解了。
丽枝是直接从工作现场赶过来的,衣服都没来及回家换。
不像杏花表嫂她们,知道今天是喜庆日子,虽说不至于打扮得花枝招展,但的确精心准备过,并非为了争芳斗艳,只想以最好的状态,来庆祝这开端的成功。
当然啦,丽枝本来是跑销售的,出门时,自然倒饰过自己。
她穿浅蓝色短衫,下身配黑色西裤,既精致,又干练。
同时,还透出些许小女人的柔软。所以,依旧神采奕奕。
稍坐一会儿,菜全部炒好了,丽枝见一枝花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大哦哇噻,非要拉住她,合影一张。
她开了个头,众人皆跟进。待几个女子皆拍了照,西施说,要不,开餐前,一起合个影吧。
大家便都说好。
拍照要摄影师,我自觉站出来,欲当摄影师。
拍了一张,表嫂说,不行,少了范老师,全家影总缺了点什么。
西施说:“我想起来了,以前拍视频,买了些设备,我把自拍照找出来。”
言毕,便跑到房间翻找。
片刻,自拍架找好了,我原本站在西施旁边,结果,又被她们推到了中间,美其名曰:一枝独秀。
嘻嘻哈哈闹一阵,坐下来吃饭。既然是庆祝,当然得喝酒。
西施早有准备,拿出红酒、雪碧和威士忌,让大家选,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任由自己组合。
众人都已极熟悉,并不客气,各自拿起瓶子,自己调配。
和西施吃饭是欢乐的,她不劝酒,全凭各自欢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或浅饮一口,或大口吃菜,好不快乐。
开席约摸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枝花站了出来,向我敬酒。
理由是,若我不去找老宋,定然发现不了她,不当机立断,带我南下深圳,她如今还在僻远的小镇,买她的面条。
她言辞真挚,理由充分,我不得不喝。
接下来,她再敬西施,用了类似的理由,类似的态度。西施笑一笑,一饮而尽。
一枝花喝的是威士忌加雪碧,她一边调侃,称从未喝过这种酒,有格调很高雅,而且很好喝。
她给自己倒上,再去找丽枝、素琴和表嫂。总之,她敬了一圈。
再坐下来,仍旧神清气爽,没一点儿事。
我心里嘀咕,在老宋和村长家,我见识过一枝花的酒量,此刻她却像开了挂似的。
一枝花带了头,起到示范效应,丽枝继而站起,依照她的顺序,也打了一个圈。
西施原本不大饮酒的,见众人高兴,又的确是难得的契机,于是也就放开了,只要有人敬,就来者不拒。
威士忌也好,红酒也罢,配上雪碧,喝起来很过瘾,然而,容易喝高。最后敬酒的人,是表嫂。
她站起来时,步态已经有些酿跄了。
她坚持要敬,众人也不好拂她心意。
其实,不只是她,众人皆面颊泛潮,摇摇晃晃,说话时,称兄道弟,已然没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忌讳。
沾了酒,就更想玩点什么游戏,来助助兴致。
建议是西施提出来,具体玩什么游戏,却是素琴的意见:“要不,就玩击鼓传花吧。”
大家问具体玩法。
素琴把盘上头上的发卡取下来,介绍具体玩法。
简而言之,众人击鼓,传动发卡,鼓声一停,发卡落在谁手里,谁就输了,就对着左边的人亲吻一下。
或者,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跳舞、玩杂技都行,具体不做限制,结合自己特长就行。
击鼓不现实,自然就改为播放手机音乐。
大家当即说好,坐正身体,投入游戏。第一轮游戏启动,发卡最终落到了西施手里。
西施说,要不,我跳支舞吧。
大家却不同意了,像一齐商量好的,齐声附和:“吻阿谦,吻阿谦。”
西施拗不过大家,加之又有些醉意,微微转身,对坐在身旁的我,吻了一下脸颊。
“好好好……”
大家热烈鼓掌。接下来,继续击鼓传花。
这一回,花停留在杏花手里。
众人还没明白,她准备唱歌跳舞还是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伸手将素琴抱在怀里,在她的脸颊之下,留下了一个吻印。
“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游戏仍在继续,我却想起了,朋鸟社的海边一夜,我与鸟姐姐们也是玩这样的游戏。
只是,那天的我,成了“牺牲品”。
第三轮游戏,花落到我手里。
我正在想,表演什么节目,又或者,是不是像西施一样,我再回吻一下她。
尚未做出决断,一枝花便起哄:“实在没才艺,喝一杯,也可以算。”
我略一思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自然,又赢得一阵喝彩声。
或许我起了带头作用,接下来,发卡停在谁手中,谁便喝一杯了事。
不知过了多久,两支红酒喝完了,两瓶威士忌也喝完了,一大支雪碧不够,西施又拿了一大瓶可乐。
既然大家高兴,西施也就放纵了一回。
那天的饭宴,下午五点就开了餐,吃到九点,还未散席。
具体什么时候结束的,我并不清楚。
因为,我彻底醉了。
在一众女子中,我的酒量,相对来说,还算不错的了。
我醉得不省人事,其他人更不必说。
朦胧之间,不知怎么,就醉倒了过去。
醉来时,口干舌燥,不知谁灭了灯,只感觉到,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