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相比,工作室已经大变样,各种装饰、雕像、艺术品,一应俱全,俨然像是一个旅游景点了。只不过,规模稍稍小一点罢了。
仙哥带我参观,一楼是开放的展厅,摆放着各种类别的艺术展品。逐一观赏,我看到一幅画,很熟悉。
行至静处,题款上,果然写着冬夏的名字。我早就知道,冬夏被仙哥签约了,此刻,看到她名字的展品,就摆在厅堂里,还是微微震惊了一下。
仙哥熟悉每一件展品,他目光炯炯,像一个艺术家,热情地向我介绍那些艺术品。他的精力,全部放在展品上,根本没注意我表情的变化。
倘若没有那些过节,仙哥倒是一个不错的朋友。闲暇时,来工作室与他谈谈艺术,会是很惬意的享受。
可惜,命运总是这样,阴差阳错。
沿步梯上楼,二楼则是创作室。想不到,赵总、唐总都有一间创作室。里面虽然空旷,但屋内设施一应俱全,门口挂块牌子,手写的揩体字,清秀俊逸。
果如我猜测的那样,临窗靠湖那间房子,门楣上写着冬夏两个字。
跨进去时,我寻思道,这间房子,仙哥曾许诺,留给我的。当然,当他得知,我送了一顶帽子给他,我就与创作室无缘了。
如今,站在门口,不免有些恍惚。在仙哥的提醒下,迈步进去,闻到空气中,有股清雅的墨香。
冬夏的创作室,摆着十几幅画。
仙哥解释说:“山人艺术+是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所以,艺术家们没来时,创作室的门,永远敞开,这样便于来客参观。”
我不时点头。
仙哥见我对那些画作感兴趣,不时作些说明。
他对冬夏的作品,解读出了许多新意。说实话,这一点,我是佩服他的。
“冬夏是工作室第一位签约艺术家。”说话时,仙哥弯腰,将那些画作整齐摆好,极其细心温柔。
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一种幻象,觉得仙哥根本不知晓我与冬夏的关系,他签约冬夏,并未为了让我难堪,而只是无意中遇到了冬夏,又特别欣赏她的作品,所以就签约了。
至于让冬夏题写茶花包,只不过是为艺术付款罢了,同样无关其他。
“因为是签约艺术家,所以,我把这套房子,让给了她。本来,答应给你的……”仙哥说到这,我打断他:“是我没福分,工作太忙了。”
仙哥摆摆手:“你跟我来。”我紧随仙哥,穿过廊道,行至另一边。走廊尽头,有一间房间,门是锁着的。仙哥按下一串数字密码,门弹开了。
“请进。”仙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狐疑地看仙哥一眼,踏步进去。这间房子,格局与冬夏那间,相差不多。只不过,略小了一些。另外,房间里,没有艺术品。
仙哥行至窗边,拉开帘布,窗外,湖景尽收眼底。
“这间创作室,一直空着,是给你留着的。”仙哥一脸诚恳。
以至于,我一度恍惚了,以为我与d姐,也只是一个梦境,是虚构想象出来的。要不然,仙哥绝无可能,对我如此相待。
参观完毕,回到一楼,仙哥泡了一壶茶,茶汤澄碧,略有淡香。
我饮了一口,试问道:“云南的茶?”
仙哥笑:“厉害哦,现在品茶功夫见长啊。”
我说:“赵总给我带了一盒茶叶,说是你送给他的,云南特产。”
仙哥举起杯,望着那杯茶汤,浅笑道:“此茶非彼茶,虽也产自云南,但功能完全不同。”
言毕,想到什么,忽略带笑意地问我:“赵总给你的茶,味道怎么样?”
我有些尴尬:“挺好,挺好。”
仙哥笑:“精辟。那茶,的确挺好。”
念到“挺”字,仙哥加重了音量。言毕,还嘿嘿笑一下。
接下来,我以为,仙哥该谈起茶花包,谈起包子店了。然而,直至我起身告辞,除了茶叶本身,他什么都没提。
这件事,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去的路上,我都在揣测,难不成,之前,我真的误会仙哥了?
又或者,仙哥假意与我拉近关系,是在玩什么缓兵之计?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
见到西施,跟她把与仙哥会面的过程,细细还原了一遍,西施也搞不懂,仙哥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她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定。
西施拿起快刀,斩断乱麻:“不想了,食品厂快开业了,不能分神。”
我问西施,食品厂开业在即,我该干点什么。
西施微微一笑,说我什么也不干,只看着就好。
我想了想,的确做不了什么,也就随了她的主意,安心迎候。
食品厂开业头天晚上,梅小姐约我吃饭。
我心知,肯定与她那位供应商朋友有关,问梅小姐,她倒没隐瞒,果然如此,她算中间人,陪同出席。我本不想去,有些事,得撇清关系。
前些日子,董事长与我单独谈话,指着赵总的名字,让我好好“观察”。其实,就是董事长发现了什么,或许苦于无证据。
我不是专职“观察者”,也不懂观察,所以并无多少进展。
好在,董事长没有给我具体任务,也没有什么期限。这减缓了我的压力。
这段时间,我多长了个心眼,但赵总的一举一动,与平时并无区别。
他私下的行动,已经换成了梅小姐,我掌握不了。
想到梅小姐与赵总的关系,我改变主意,答应下来。或许,在与梅小姐吃饭过程中,可以打听一点消息。
吃饭地点定在一家粤菜馆,梅小姐先去,站在酒店门口迎候。
她穿件蓝色旗袍,头发绾成发结,高高盘起。脸颊之上,涂着一层薄薄的粉彩。淡眉,粉唇,十分漂亮。
梅小姐在前头引路,我紧随而行。
那件蓝衣旗袍,分叉极高。梅小姐昂首迈步,旗袍处,不时露出一片妖艳,引得过往客人,频频侧目。
倒显得紧随她行的我,过于一本正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