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碰到梅小姐,见我面色不佳,调侃说:“哗哇,昨晚熬夜给西施姑娘写情书了吧,变成大熊猫。”
我揉揉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梅小姐又说:“熊猫可是珍稀物种,得好好保护。”
我笑了一下,回复道:“美人鱼也是,更得好好保护。”
梅小姐听罢,哈哈哈大笑而去。
爽朗的笑声,随着她的背影,在办公室里飘荡了好远。
倏然间,白昼过去了。傍晚时,西施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食品厂开业延后,她正好腾出时间,想去一趟老宋老家,看看那些悬花。到了西施家,听西施讲述她的行程,而且明天就出发。
我提议,像上次一样,我请几天假,陪她过去。
西施不让,说她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让我不必为她担心。
我哪里放心得下,西施眯起双眼,说道:“这两天,董事长会有任务交给你。你就待在深圳,听候安排吧。”
听到董事长几个字,我暗自嘀咕,董事长肯定为我与西施的事。如此一来,我却偏请了假,倒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于是,只得听从西施安排。
免不了,讲些我虽不能作陪,她一定注意安全一类的废话。谈完正事,我侧身躺下,枕在西施腿脚上,与她十指相扣,情意绵绵。
我反复揣测,心中打鼓,犹豫着该不该告诉西施,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告诉她。反正,无关大局。告诉了,反而让她为我担心。
只是,我没料到。我从西施家回去,路上,再次收到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这时,我才注意到,时间是晚上八点。
翻出上一条信息,同样是八点整,不差分毫。
我与d姐之间,虽没什么具体的约定,但她约我晚上几面,时间几乎都在八点。如此看来,这肯定是d姐的信息。
或许,她不方便透露信息,只能以时间为暗号,让我破解密码。
至于信息内容,与前一条相差不多。如下:仙哥很快有新动作,做好准备了吗?
“是d姐吗?”我打出一行字,点发送之前,又逐一删掉,换成了这句:“你为何帮我?”
信息发出去,就没了动静。试着打电话,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她再次关机了。
仙哥又要行动了,有什么行动呢?我想起了丽枝,茶花包,以及冬夏签约山人艺术+。
仙哥为了签下冬夏,是给了真金白银的,这对冬夏来说,是好事啊,何谈伤害呢。
莫非,这是仙哥的欲擒故纵之计?那么,他要夺走什么呢?冬夏的画廊?
可画廊根本没什么生意,冬夏巴不得转手呢?仙哥不可能这么傻。
想了许久,亦不明白。
欲给冬夏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又怕她担心,只得作罢。
次日,西施出发前往老宋家。
北站发车时间,是十点过八分。
高铁启动后,西施给我发来信息。我尚未来得回复,雷姨的电话先进来了:“阿谦,方便么?能否请你过来一趟。”
雷姨很客气,我想起西施的叮嘱,答了声好呀。放下电话,不由自主,站起身来,想着待会,董事长可能找我谈话,莫名有些紧张。
继而,端起杯子,饮下小半杯水。这才转身,去见雷姨。雷姨升职以来,我还第一次来她办公室。
董事长特别助理这个职务,员工私底下,称之为贴身秘书。雷姨办公室,紧挨着董事长。
雷姨办公室,像之前一样,大门敞开。我站在门口,透过办公桌上的盆景,隐约看到雷姨正在办公桌前忙着处理材料。
我整了整衣领,敲了敲门,雷姨喊了一声请进。我走进屋里,明显感觉到,现在这张办公室,比雷姨之前的,大了近一半。
我收回目光,喊了一声:“雷总好。”
雷姨抬头,见到是我,随即起身,笑吟吟地说:“阿谦,你来了啊。”我微笑点头。
雷姨看了一下手表,说:“来,先过来,喝杯茶。”
说着话,引我到茶几边。茶壶里,是刚泡好的茶。或许,雷姨早有准备。我心想。
雷姨给我倒了一杯茶,说请我过来,是董事长的意思。她先过去报告一下,让我稍候片刻。
雷姨离开后,我端起茶杯,望了望茶几上的茶香,绿茶红茶,各种产地,大罐小盒,不一而足。我左看看右瞧瞧,没发现,那款有着特别功能的茶叶。
雷姨离开,我才敢放心大胆,打量这间办公室。办公室有点类似于赵总办公室的格局,除了办公间,另有一小暗门,我猜测,里面是休息间。
房间除了用于休息,另有一个功能,方便雷姨更衣,以不同的衣装,陪同董事长出行。
最让我惊讶的是,侧面有一整堵墙,全是书柜,摆满了书,像一个小型图书馆。我受到吸引,忍不住起身,靠近书柜。
书柜之上的书,有旧书,也有新书,历史社科,文学小说,不一而足,更有《梦的解析》一类哲学读物。
扫了一眼,我返回茶几边,端坐饮茶。又饮完一杯茶,望一望门口,仍无影踪。我有些奇怪,按理,雷姨请示一下董事长,用不着这么久时间呀。
接连喝了三杯茶,屋外响起脚步声,侧头望去,果然是雷姨。
雷姨进了屋,坐下来,见我茶杯见了底,帮我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说:“喝茶,喝茶。”
雷姨饮茶时,我无意中发现,她耳根处,有些微微泛潮。
放下茶杯,又讲了两句无关紧要的闲话,雷姨才说:“走吧,董事长在等咱们呢。”
我答一声好。
与雷姨保持一米的距离,跟在她身侧。
董事长办公室,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不过,相比于雷姨的办公室,实在显得过于简朴了。除了大与威严,给我的感觉,只有空旷与茫然。
董事长坐在大班椅上,他的办公桌对面,摆了两把椅子。
他笑着指了指椅子,让我坐。我望一眼雷姨,意思她落了座,我才好去坐。
雷姨似乎知晓我心意,只说:“坐吧,坐吧。”
我只得坐下,她却仍然站着。
董事长只静静地看着,并不发一言。
他面容和蔼,像一个可亲的长者。
待我坐下,雷姨朝董事长浅笑一下,轻语道:“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董事长嗯了一声,他似乎颇满足,目光很温柔,朝雷姨点了点头。
雷姨离开时,他的目光,还追随着她,像护花使者一样,护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