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拍完了视频,回到我们身边,问村长,这片坡岭的悬花,产量大约有多少。
村长笑道:“还没估算过。悬花在我们这,只是野花野草,以前也没有采过。只有今年,老宋叫了几个邻居,每周采摘一些,寄给你们。我估摸着,可以产五六千斤吧。”
一斤悬花,磨成粉末,可以和100斤面粉混在一起。但那是晾干后的悬花,村长所说的产量,却是新鲜悬花,晒干后,可能只有千把斤了。
西施隐隐有些失望,我明白,她觉得这点产量太小了。
我问:“悬花生产期有多久?”
村长说:“夏秋两季,才是悬花生产的旺盛期。悬花有一个特点,采摘后,一周后,就长出来了。”
西施一听:“也就是说,可以循环采摘?”
村长点头:“对的,只不过,村里人采来没多大用处,大部分时间,任由悬花自由生长,败亡。”
我迅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周的生长期,一次采收按五千斤计算,夏秋两个季节,相当于24个周期。算下来,有12万斤。
即使是新鲜悬花,这个数据也很惊人。我望向西施,她也正在看我,目光里带着浅笑。看来,我俩想到一块去了。
从山上回去,回到老宋家。老宋已经泡好茶饮,我们坐下来,饮了一杯茶,西施说:“村长,这片悬花的使用权,我们想租一下。你看看,多少钱合适?”
村长显然没料到,西施会是这么个“投资法”,一时有些懵。
他想了想,仍无法估算数字。
西施见他为难,说道:“这样好不好,一年给你五万,我租十年。”
村长一听,显然惊呆了。原来,这片悬花岭,就空在那里,没有一分钱。现在,仿佛天上掉馅饼,一年白捡五万,而且连租十年。
五十万,对于一个偏远乡村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而且,还不用费什么力气。
村长激动得点头:“好呀,可以,当然行啊。”
别说村长,就连我,听了西施的话,也震惊得无法言语。乖乖,来老宋家一趟,这么轻易随意,就要送出去50万。
这件事,西施并未跟我商量,杏花和表嫂,就更不知情了。而且,就算我们愿意,包子店一下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看西施神情,却稳坐钓鱼台,悠然自若,仿佛在说,放心吧,我早计划好了。阿谦同学,你只管配合就行。
西施继续说:“50万是租下悬花的使用权,另外,采摘悬花,要请人工,你要配合,帮我们请工人。当然,我们会付工资。按产量,计工钱,多劳多才。”
村长说:“没问题啊,村里人正愁找不到工作,你这是给我们解决就业啊。我们得感谢你。”
西施说:“我有一个要求,你同意后,马上回去按我的意见,拟一份合同。如果可以,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村长说:“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别说一个,十个都成。”
西施笑着说:“采摘的工作,必须由老宋负责。”
老宋闻言,嘴角含笑,向西施投去感激的目光。
村长说:“没问题,老宋人忠厚,实诚,很合适。”
事情谈妥,皆大欢喜。
正是午饭时间,老宋已准备好饭菜,自然留村长吃饭,村长坚辞不受,说要回家拟合同,不能误了贵客的大事。
我们仨吃罢午饭,期间,老宋不免讲了许多感激的话。
饭后,老宋进厨房,洗碗,清洁桌面。
我把西施拉到院子里,问她咋想的,一下就给了这么好的条件。
西施笑着说:“放心吧,我计算过了,吃不了亏。”
我说:“签了合同,就得按约定时间付款,五十万,包子店可拿不出来。”
西施俏皮一笑:“没关系呀,我已经找到投资人了?”
我问:“啥意思?”西施说:“董事长已经答应了,给包子店投资一百万。当然,他有个条件,由我全权负责。你有意见么?”
我说:“这么好的事,我哪会有意见?”
西施问:“杏花和表嫂呢?”
我笑道:“肯定也没有啊。”
西施说:“那不就结了。资金的事,我会解决,放心好了。”
话虽如此,我仍有些担心。西施如何确定,那些悬花,正是她想要的呢?
西施说:“昨晚,果子不是带咱们,去山上了么?”
我点头:“对啊。”
“我们在山坡上,还见到了散落的悬花,对不?”
我继续点头。
“看看,这是什么?”西施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牙刷。
仔细看,却不是牙刷,而像一种仪器。
“来老宋家之前,我找表嫂,要了一点悬花粉,请人做了检测。”西施说得轻描淡写,可她准备充分,却不动声色,我感觉自己像蒙在鼓里。
西施瞧出了我的愉快,解释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没对我讲。反正,来了之后,我就会知道的。
想一想,西施讲得在理,我也就理解了。
“昨晚,我之所以急着上山,就是见一见悬花的真面容。见了悬花,当然是为了检测。见到悬花,我不是采了几棵回家么?目前,就是用这个‘牙刷’检测成分。”
的确如此,当时我只觉得,西施对悬花好奇,并未在意,却不曾想,西施原来运筹帷幄。
自小跟在董事长身边,人的见识、作为,以及气魄,果然是我无法相比的。一念至此,我便有些羞愧。
“今天上午,在悬花岭,你和村长闲聊时,我也用仪器,检测过了,成分与表嫂用在悬花包里的,一模一样。”西施眼里闪烁光芒,“回深圳后,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干自己的事业了。”
临近傍晚,村长再次来到老宋家。与之随行的,还有村会计,妇女主任,另有一个白发老人。
村长是来签合同的,并介绍说,老人是见证者。众人围坐一桌,村长把西施唤作老板,西施自然坐首席,我坐她旁边。
其他人,依次而坐。老宋则站在一边,负责端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