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熄灭。
这次亮起的不再是红光,而是透过窗户的阳光。
一个恍神夏荷回到了牢房,他低下头,蓝玫瑰被握在手中。
和材质坚硬的金红玫瑰不同,蓝玫瑰完全就是一株植物,根须缠绕在指间,夏荷还能感受到内里的颤动。
蓝色玫瑰有着自己的生命。
林教靠在栅栏边调笑道:“你的交易谈的顺利吗?”
“那暗红色的房间是哪里?”
“典狱长的办公室,你可以把刚才的所见所闻理解为一种精神上的连接,你吃掉的那颗胶囊,会让你和典狱长通过这种连接交谈。”
“典狱长对待每个罪犯都这么小心?”
“典狱长肯定是要观望一下你这种初来乍到的犯人。”林教打量着夏荷手里的蓝玫瑰,“但我没想到典狱长居然会给你这个新人一枚金币,看来他很看好你。”
夏荷笑道:“既然你都知道典狱长看好我了,那能不能撤去对我的惩罚?”
“你放心,如果真要撤去对你的惩罚,典狱长会告诉我的。”
“行...”夏荷换了个问题,“对面牢房关押的特殊犯人是什么东西?”
“编号015,我们称它为‘渴爱’,意为欲望不断再生,自我延续的畸变之物。这家伙的本体是扭曲的欲望,极度自卑,缺乏存在感和价值感,渴望得到认可和关爱。如果你想从它手里得到金币,就要顺着它的心意。”
“它有什么心意?”
林教挑了挑眉,“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负责看守你们这些普通犯人,特殊犯人可不在我的职责之内。”
“那你能给我说说其他的特殊犯人吗?”
“不能,但我能告诉你,金币的效用在这所监狱里比你想象的用处要更大。”
“指路的明灯?”
“对咯。”林教朝夏荷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牢房。
夏荷把蓝玫瑰收进了裂缝。
没过多久便来了三个其他的教官,给夏荷的牢房换置了一扇铁门。
等一切繁琐的事情都搞定的差不多,夏荷坐到了曹建的床上,他弯腰看向床下,伸手敲击之前插着筷子的石砖。
“砰砰”的空旷回音证明了地板下有些许的空间,夏荷握拳砸向石砖,两拳下来将石砖敲的四分五裂。
夏荷一片一片的把敲裂的砖块拿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凹陷,凹陷里放着一截断掉的筷子,上面用红色的发带捆绑了一束小拇指长的黑色短发。
“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在牢房里面藏头发?”小胖乐呵呵道。
夏荷端详着手中的头发,沉吟道:“我觉得应该是想要针对我的那个人做的手脚,这东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放在地板下面。”
“道具?还是说是使用赐福的前置条件?”
“也有可能是使用完赐福后的代价。”
夏荷思索,最开始根据那两个小弟所说,床下面藏的应该是剪刀,但剪刀却变成了一截断掉的筷子,而另外一截筷子绑着头发藏在地板下。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如果典狱长说的是真话,那么那两个小弟也有可能被赐福影响受他人操控,但为什么要让自己发现这束头发?
“姜无奇,陈季生,是你们两人中的谁,还是你们两个都有问题?”
小胖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不管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反正都不在这里,要不你先想想后续应该怎么办?就算你能得到对面015的金币,但是其他的金币呢?你还要转监牢,跨区域,如果不想个法离开这间牢房,一切都只是空谈。”
夏荷叹了口气,“麻烦就麻烦在我不知道外面那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修道士算不算工作人员,如果是工作人员,不能对它们使用赐福和道具,局面就很被动。”
小胖跟着叹了口气,“这天杀的典狱长,嘴上说得好听,要投资你,结果连最基本的便利都不给你提供。”
“哎...”
“哎...”
一人一人格,对着唉声叹气。
但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在接受惩罚的第四天,屋内的尸体被回收,林教带来了五个眼睛蒙着缎带的犯人。
如今这间牢房只剩夏荷一人,所以这五个新入狱的犯人补充进了夏荷的牢房。
五个犯人都是满脸戾气,其中一个满脸纹身的瘦子尤其跳脱。
待教官离开后,瘦子便开始宣示自己的主权,“我不管你们这些家伙是犯了什么事,但从现在开始,这里我说了算。”
夏荷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但其他四人则是非常不满,在外面他们都是凶神恶煞之徒,怎么可能甘于愿寄居人下。
几人互相辱骂,谁都想立威当老大,骂着骂着开始推搡,然后演变成了互搏。
夏荷躺在上铺的床位看的是津津有味,“这几个人的到来简直是雪中送炭。”
小胖坏笑道:“又想干坏事了?”
“我现在可是罪犯,不干坏事算什么罪犯。”
瘦子看着身形瘦小,却胜在灵活,下手又极其狠辣,其他四人还顾忌这里是监狱,行为有所收敛,但瘦子却招招往人要害处攻击。
夏荷添了把火,“大家不用留手,我们监狱很人性化的,打架这种小事不会受到惩罚。”
虽然不知道夏荷的话是真是假,但这句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让他们攻击的手段变得更具侵略性。
几人打的昏天黑地,最终只剩下瘦子一人还站着。
瘦子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仰头对夏荷狞笑道:“看戏看爽了?”
“还好吧,还以为你们会闹出人命,结果就只是这样小打小闹,有点索然无味了。”
“让我看看我干了你,你还会不会觉得索然无味。”
瘦子走到夏荷床前,伸手便抓住了夏荷的囚服,想要把他从上铺拽下来。
夏荷反手逮住瘦子,纵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整个重心压到了瘦子身上。
瘦子大骂一声,嘴唇嗫喏间,竟从嘴里吐出了一片刀片,直插进了夏荷的眼睛。
夏荷仰起头,瘦子看着鲜血顺着夏荷的脸滑落,嗤笑道:“叫啊,怎么不叫了?!”
但很快瘦子就笑不出来了,他看见夏荷身边的空间裂开了一道深紫色的缝隙。
“我希望你一会儿叫小声点。”
红色的鳞片如同面具般遮住了夏荷的脸,他不紧不慢的拔出眼睛里的刀片,再从裂缝里掏出了一把金币,合着刀片一起塞进了瘦子的嘴里。
夏荷不顾瘦子强烈的挣扎,用手死死的捂着瘦子鼓起的嘴,强迫他一枚一枚的把金币吞进腹中。
听着瘦子“呜啦呜啦”快要窒息的声音,夏荷只是笑道:“你们几个争什么老大...”
“不过都是培育玫瑰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