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慕擎坐在永琰对面,手中的书卷被他随意地翻动着,眉头时不时紧紧皱起,显然是被书中的内容难住了。
“琰哥哥,这书里的东西可真难。”
萧慕擎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永琰身旁,脸上满是苦恼的神情,“你看这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打仗嘛,我还能懂,可这祭祀,为何能和打仗相提并论,成为国家大事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眼中满是疑惑。
永琰抬起头,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耐心地解释道:“慕擎,祭祀可不简单。
它是我们与祖先、神灵沟通的方式,承载着我们的信仰与传承。
通过庄重的祭祀仪式,百姓能感受到家族的根脉所在。
从而心生敬畏与归属,整个国家的凝聚力也就有了。
国家要安稳,民心的凝聚至关重要,所以祭祀和战争一样,都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
萧慕擎认真地听着,微微点头,可眼中仍有一丝不解,“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理解。”
“那我们再看看《礼记》。”
永琰翻开《礼记》,指着其中一段,“‘礼之用,和为贵。
先王之道,斯为美。’
慕擎,你对这句话有什么想法?”
萧慕擎盯着那段文字,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大概意思,是说礼的作用,以和谐为贵,以前贤王治理国家,最可贵的地方就在这儿。
可我不明白,这礼到底是怎么让社会和谐起来的?就凭那些繁文缛节吗?”
永琰笑了笑,眼中满是鼓励,“慕擎,你能理解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礼可不只是繁文缛节,它是一套完整的社会规范。
大到国家的祭祀、朝会,小到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言行举止,都有礼的约束。
比如见到长辈要行礼问安,这简单的举动。
体现的是对长辈的尊重,家庭里做到了,家族就和睦;
家族和睦了,社会自然也就和谐稳定了。”
萧慕擎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原来是这样!琰哥哥,多亏有你给我讲解,不然我脑袋都要想破了。”
“咱们一起学习,互相进步。”
永琰笑着道:“你要是还有不懂的,尽管问,我不懂,再去问六叔。”
于是,两人又坐回书桌前,继续沉浸在经史的世界里,互相交流、互相鼓励。
书房中回荡着他们热烈的讨论声。
乾清门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晃,发出清脆声响。
早朝已毕,乾隆在一众太监、侍卫的簇拥下,沿着汉白玉台阶徐徐而下。
阳光倾洒,将他明黄龙袍上绣着的金龙映得栩栩如生,更衬出他的威严与庄重。
西暖阁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乾隆稳步走进,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径直走向书案,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在等待着他的裁决。
乾隆身姿笔挺,站定片刻,目光缓缓扫过这些奏折。
随后轻轻落座,拿起朱笔,准备开启繁忙的政务处理。
还未等他翻开第一份奏折,小路子那尖细又透着十足恭敬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皇上,暗卫在外求见。”
乾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奏折上,手中朱笔轻轻蘸了蘸朱砂,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字,“宣。”
暗卫身着黑色劲装,身形矫健,推门而入时脚步轻盈且沉稳。
一见到乾隆,他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且有力:“奴才给主子请安!”
乾隆头也未抬,手中朱笔在奏折上划过,留下一抹鲜艳的朱砂痕迹,口中淡淡说道:“免礼,何事?”
暗卫利落地站起身,身姿如松柏般笔挺,恭敬回道:“奴才幸不辱命,已将晴格格安全带回。”
乾隆批阅奏折的手猛地一顿,朱笔悬在半空,许久才缓缓落下,在奏折上轻点几下,“朕知道了,退下吧!”
暗卫再次单膝跪地行礼,随后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乾隆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神却有些放空,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继续批阅奏折。
寝殿
萧云悠悠转醒。
她慵懒地睁开双眼,晨光透过轻薄的床帐,洒在她粉嫩的脸颊上。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帐外伺候的宫女们立刻心领神会,鱼贯而入。
为首的宫女手中捧着温热的毛巾,轻轻为萧云擦拭面庞,动作轻柔而熟练。
紧接着,另一名宫女端来洗漱用品,伺候萧云漱口。
洗漱完毕,宫女们从雕花衣柜中取出一件旗装,旗装上绣着精致的淡蓝色小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素雅又不失高贵。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为萧云换上新衣,整理好她的发丝,插上一支简单却不失雅致的玉簪。
换好衣衫的萧云,听闻晴儿已经归来,心中满是欢喜。
她心想,晴儿与哥哥久别重逢,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团聚的时光了。
这么想着,萧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乾隆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莲步轻移,朝着养心殿走去。
来到养心殿,萧云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
只见乾隆正坐在书案前,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侧脸线条。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在奏折上快速扫过,手中朱笔不时落下,写下批示。
萧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俏皮。
她刻意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乾隆身后走去,心中起了顽皮的心思——蒙住他的双眼。
可是,还没等她伸出手,乾隆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
“云儿这是想跟朕玩什么?”乾隆嘴角含笑,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宠溺。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萧云,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萧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在暖宫内回荡,“弘历,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还想吓你一跳呢!”
她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捶打着乾隆的胸口,眼中满是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