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在雨中行驶,亨利紧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后座的杰斯观察着前后车辆间距,低声道:“这些人刻意和我们保持距离,若想逃跑,他们反应不过来。”
“别想逃。”张众瞥了亨利一眼,“卡特没证据,故意制造恐慌逼你犯错。一旦逃跑,斯托克斯家再无退路。”
亨利浑身一震,这才惊觉看似松散的“押送”实则是心理陷阱。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后视镜——塞莱斯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众,眼中满是信赖。
与此同时,马修伯爵府的豪华书房内,卡特晃着红酒杯轻笑:“斯托克斯家没动静?”
“很安分,大概吓傻了。”下属低头道。
“也好。”卡特饮尽红酒,指尖摩挲杯沿,“伊德的贵族们以为能置身事外?我要让他们知道,在‘星座会’的罪名面前,任何人都得乖乖掏钱消灾——包括马修。”
“可我们没证据……”
“证据?”卡特突然逼近,镜片后的眼神阴鸷,“只要扣上罪名,斯托克斯家的财富就会变成我们的‘办案经费’。至于张众——”他冷笑,“一个监察使又如何?等我拿到足够‘证据’,连他都得给我靠边站。”
宴会厅内,各家族代表屏息凝神。史密斯家的大卫与布莱克伍德家的拉吉低声叹息——斯托克斯家显然成了卡特立威的牺牲品,而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除非张众能来……”拉吉摇头,“但卡特代表官方,张众再天才,也斗不过体制。”
话音未落,大门轰然推开。卡特昂着头走向主位,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时,笑容骤然凝固——张众扶着亨利,缓步踏入宴会厅,监察使徽章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光。
“卡特大人兴致不错。”张众淡笑,“听说您要宣布斯托克斯家的‘罪状’?巧了,我刚从仓库回来,有些事想当着各位的面聊聊。”
卡特的喉结滚动,强作镇定:“张众?你怎么……”
“作为监察使,调查可疑交易是职责所在。”张众环视全场,目光扫过马修伯爵瞬间,后者慌忙低头。“斯托克斯家确实被利用了——但利用他们的人,此刻就在宴会厅里。”
全场哗然。塞莱斯汀攥紧裙摆,看见张众指尖闪过一丝雷光——那是他动怒的征兆。
“你血口喷人!”卡特厉声喝道,“我有密报显示,斯托克斯家仓库藏有暗坛碎片,这是与暗影之触勾结的铁证!”
“暗坛碎片?”张众挑眉,“巧了,我也在仓库发现了碎片——不过,”他忽然逼近卡特,压低声音,“碎片上的咒印,和某位调查员袖口的纹身,似乎是同一种呢。”
卡特浑身冰凉。他想起今早匆忙遮盖的纹身,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张众转身望向众人,朗声道:“各位应该知道,暗坛需以百余名孩童的血肉为引。这样的罪恶,真的是斯托克斯家这种商人敢碰的吗?”
大卫猛地站起:“我附议!亨利连三阶灵兽都没契约,哪来的胆子参与这种事?”
“没错!”拉吉跟进,“分明是有人栽赃!”
宴会厅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卡特脸色铁青,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得出,这些贵族并非真的信任斯托克斯家,只是害怕成为下一个目标。
“既然大家都认为有疑点,”张众转向马修,“伯爵大人身为伊德领主,该不会反对重新调查吧?”
马修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忙不迭点头:“当然不反对!一切听监察使大人安排!”
卡特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错误——低估了张众在贵族中的威慑力,更忘了这位少年手中握着“先斩后奏”的监察使特权。
“很好。”张众扫视全场,“从今天起,伊德所有交易记录由我亲自核查。若再有人借‘调查’之名敲诈勒索……”他目光转向卡特,“别怪我动用《监察使特典》,当场缉拿。”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塞莱斯汀望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说过:“权力不是用来欺压弱者的工具,而是用来碾碎不公的碾槌。”
此刻,他正用这句话,为斯托克斯家——也为所有被威胁的贵族,劈开一片暂时的安宁。
而在旧城区的阴影里,小绒球的传音再次响起:“主人,别墅里的人带着暗坛碎片去了下水道!和之前的兜帽人汇合了!”
张众嘴角微扬,向亨利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知道,真正的猎捕,才刚刚开始——比起这些跳梁小丑,藏在暗处的“暗之心”交易者,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雨声渐急,宴会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但所有人都清楚,从张众踏入的那一刻起,伊德的黑夜,或许即将迎来破晓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