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塔的一处山头上,钟离静静地伫立着,他的身影在山顶的狂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目光如炬的俯瞰着下方那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
血腥、杀戮、死亡,这些景象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钟离的手指虽然有些抽搐,但他的面色却依然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轻声说道:“以普遍理性而言,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哀。”
声音不大,却在这喧嚣的环境中清晰可闻。随着他的这一句话落下,一个金黄色的身影缓缓在他背后浮现。
来者,正是晨哀。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
他的外貌和气场都比以往要强上了不少,身上那件金袍上的龙此刻仿佛不再是静态的,而是在他的周身游动,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没错,但以普遍理性而言,神明不应该离开自己所管辖的国家。帝君,您如今是想,出手相助吗?”
面对钟离的责问,晨哀微微躬身行礼,表情依旧淡然,开口反问道。
虽然深渊如今在入侵,神明出手相助也合情合理。但问题就在于,此深渊非彼深渊,此入侵远非彼入侵。
深渊里的进攻速度很快,纳塔的人民倒下的速度也跟麦子一样。但仔细查看就会发现,深渊下手十分有分寸,只会达到只伤人,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却不把人杀死。
这场入侵的本质,也从原来的侵略改为了测试。如果这个时候神明出手相助,那就相当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打破了契约,到那时,深渊就真的变成不可控了。
钟离的目光深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乱象,直视到深渊背后的真相。他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哀,虽然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动于衷。我自然明白,深渊在试探,试探七神的底线,乃至提瓦特大陆的界限。但你又如何能保证,在这场试炼之中,所有神明都会沉得住气?”
“我自然无法保证,所以,我们出手了。”晨哀接过话茬,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七情对应七神,除了火神以外,其余的神明皆不可入内。同样的,七情也一样,我们只为帮助最终获胜的那一方,至于获胜的是谁,这一点我们并不在意。”
“我知道你的疑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就算深渊吞没了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员伤亡。所有的生物,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只不过代价,是永远无法见到太阳。”
钟离闻言,眉头紧锁,目光在晨哀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与深意。
“换一种方式活着……永远无法见到太阳……”钟离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沉重。
“契约中虽然有所表达,但我没想到会是这么残酷的真相。罢了,就当是所有好结局中最坏的那一个吧。毕竟一切文明的前提,是要有人。”
……
风,依旧在山顶呼啸,带着几分凄厉,却也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大地上的无尽沧桑。
一个绿发的少年坐在一片山崖上,他手中的琴,正弹奏着一首悲伤的歌曲。
“哎呀,居然只让我在这里看着吗?这可真是太残忍了呀……喜,你就真的忍心,只让我坐在这里吗?”
温迪缓缓收起手中的琴,微微侧头看向后方的来者。
来者是一袭黑青色的军服,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女子,正是七情的老大,实力最强,也是最接近光的存在。
“哎呀呀,温迪,这可不是残忍,而是考验呢。”晨喜轻巧地跃上山崖,坐在温迪旁边,双腿随意地晃荡着,“每个生命都有它的角色和使命,不是吗?就像你,用你的歌声抚慰人心;而我,则是负责带来欢乐,哪怕是在这看似绝望的时刻。”
温迪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仍旧停留在远方那片混乱的战场:“欢乐……在这片土地上,似乎已经成为了奢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而我,或许就该用音乐,为那些还在战斗的人们,保留一丝希望的光芒。”
晨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错,这就是你,自由的风之精灵。而我,虽然不能直接参与战斗,但我可以确保,当这一切结束时,人们还能记得笑容的滋味,记得生活中还有美好值得追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可闻的战斗喧嚣陪伴着他们。突然,喜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对了,温迪,差点忘了正事。”晨喜一拍脑门,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温迪挑了挑眉,好奇地问:“哦?什么任务能让我们的喜大人如此郑重其事?”
晨喜神秘一笑,神情也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几个呼吸后,她的右半边脸像是被腐蚀的皮肤一样逐渐溃烂,眼睛也从原来的青色缓缓变成红色。
面对这种情景,温迪连忙站起身,神情严肃。
“喜,你这是……”温迪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担忧。
晨喜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进行着什么重要的仪式。随着她的呼吸,周围的风似乎也变得更加急促和不安,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能量波动。
片刻之后,晨喜重新睁开了眼睛,但此时,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完全的赤红色,与右半边溃烂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既诡异又强大。
“这副身体,感觉还不错。果然,还是自己人的身体用的比较得心应手,能够发挥九成的实力。但,这也足够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沉与威严。
“温迪……风之神,我知道你,但你不一定知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极阴之人,晨阴,同时也是晨喜的上司,她的身体,有一部分甚至还是我做的。这也是我随时可以夺取她身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