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刚脚步踉跄的回了家，把算卦的事和妻子一说，换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你说你是不是钱多烧的，五百块干点什么不好你跑去算卦？那天桥下的算命摊都是五十一次，你不找五十的非找五百的！”
高志刚被骂了也不反驳，等妻子终于停下时，才把宋辞和王大妈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这下他妻子不说话了，而是紧捂着胸口不住摇头。
“不可能，我养大的女儿我了解她，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嘴上这样说着，可联想到近一年来女儿的变化，她的心越来越沉。
“订票，咱们现在就过去！”
高志刚也正有此意，两人立刻找老板请了假，简单收拾东西就往黄市去了。
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到了黄市师范学院。
夫妻俩记得女儿的宿舍在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惊动女儿，先去找了宿管阿姨。
在塞了一堆青城特产后，他们终于打听到了高欣欣的消息。
要说宿管阿姨管着一整个楼的女学生，按说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其中的某个女生。
但她对高欣欣的印象很深。
确实如同广场大妈们猜测的那样，高欣欣谈了个男朋友，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
谈男朋友不可怕，可怕的是夜不归宿。
宿管阿姨表示，暑假时虽然也有学生住在宿舍里，但这其中绝对没有她。
这学期开学后，高欣欣经常到熄灯了也不回来，即使偶尔回来也是很晚了。
宿管阿姨曾说过她很多次，但那小姑娘只是嬉皮笑脸，又经常买了水果送过来，还都是不便宜的那种，她也不好多管了。
当然，她不可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不过确实是这个意思。
而且宿管阿姨看高志刚夫妻俩穿的不怎么样，可见家庭条件一般，然而高欣欣却满身名牌。
这说明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她在这干了多少年了，什么事没见过。
宿管阿姨的隐晦目光让夫妻俩如芒在背，他们是强撑着脸皮离开宿舍楼的。
如果猜的没错，女儿应该是和男朋友同居了。
她夜不归宿，肯定是和那男生在一起。
夫妻俩没了主意，从小就基本不用怎么管的女儿，忽然要管起来，都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之后他们在学校蹲守到晚上，终于见到了女儿，也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男朋友。
高志刚蹲在草丛里，使劲儿握着拳头才控制着没冲上去。
他家乖巧的女儿，在学校里公然挎着那个男生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在一起，实在让他这个老父亲难以接受。
但高妈妈一直死死拉着他，要教训女儿也不能在这教训，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他们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想跟去俩人同居的地方。
然而这一跟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那个年轻小伙子领着高欣欣从学校旁边开了一辆车，竟然一路去了一家闪着各色彩灯的夜总会。
看两人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是经常过来。
高妈妈这会儿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家乖巧懂事的女儿不止谈了男朋友夜不归宿，竟然还学会泡酒吧了！
两口子老实了一辈子，多少年都没来过这种地方，站在门口只觉得心惊胆战。
门童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知道这俩人不是来消费的就想把人撵走。
然而一向憨厚老实的高志刚忽然聪明了一回，他咬咬牙，直接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塞给那个门童。
“小兄弟，我不进去，就是想跟你打听点事，打听完我就走行不行？”
门童小哥看了看手里的钱，再看看面前这对老实的夫妻，想着这会儿还没到高峰期，说几句就说几句了。
再说他们当门童的，平时的外快也不多，客人大方给的小费还得上交。
他左右看看，把人往旁边拉了拉，压低声音问。
“你要打听什么，先说好啊，有些事我也不能说。”
高志刚立刻点头，“我懂我懂，不该问的我不问。”
他指指大门，“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进去那两人是干什么的？经常过来吗，感觉你们挺熟的。”
门童听到他问刚刚进去的人，再次打量了两人几眼，看他们这样也不是能管这事的。
“你们问这干嘛？”
没等高志刚回答，他又自说自话起来，“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反正这俩人的身份又不是秘密。”
他往两边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说道。
“刚刚那男的你看见了吧，我们都叫他小明，这人说白了就是个拉皮条的，手底下养着几个小姐，有生意了就带人过来。”
“喏，刚刚带进去那个就是，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夫妻俩还沉浸在拉皮条的这个称呼中，震惊的忘记了回答。
正巧这会儿又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穿着紧身裙的漂亮姑娘。
门童和两人打了招呼，那两人也娇声回了几句，上下打量了高志刚夫妻几眼，没说什么直接进去了。
门童又回到高志刚身边，朝一旁吐了口痰。
看这俩人还是一副受打击的模样，不由得啧啧两声。
“我说你们是不是认识安娜？找她来的？”
两人这会儿终于醒悟过来，面色苍白的看着他，显然不知道安娜是谁。
“安娜就是跟着小明进去的那个妞，就我说是大学生的那个，”他想了想又摇摇头，“其实刚刚进去那俩也是大学生，应该说我们这地方大学生有的是，半点不稀奇。”
“大、大学生干、干这个？”
高志刚妻子声音颤抖的问。
门童“嘿”了一声，有些不满的看着她。
“我说这位阿姨，你不要瞧不起我们这个职业行不行？大学生，大学生多个屁啊！”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在这卖怎么了，出去了衣服一穿，谁知道她是干这个的，把钱捞够了愿意找个老实人接盘就找去，不愿意找自己潇洒！”
他看这俩人都长着张憨厚脸，露出来的手也糙，又特别关注安娜，没准是她家什么亲戚或者父母之类的。
第一次看到闺女干这个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好心帮着劝几句。